一家子熱熱鬧鬧的過了臘八,甘屠戶不會和兒子解釋今日來客是誰,媳婦回來的晚不曾知曉家裡來客,那更不用多嘴說一句了。
甘小棠晚間玩耍後洗完臉洗完腳,就伸手讓鄒小戲把她抱到正房去,“又去煩阿翁阿婆。”鄒小戲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把人送過去,她向來心細,總覺得甘大今日心事重重的,將女兒送到婆婆那,她好問問甘大。
甘小棠在劉三娘床上翻個滾,熟練的滾到床裡然後做作的打兩個哈欠,伸個懶腰,裝作要睡了,但其實臉朝床內,眼睛瞪的溜圓,耳尖豎著往外聽。
劉三娘去給甘小棠掖被子。
甘屠戶坐在桌子邊喝茶,看劉三孃的背影就知道他餘怒未消,嘆口氣說,“知道你惱恨我去找七哥,但是這事非七哥不能辦。”
“我就不信有什麼事非得他辦不可。”劉三娘說,“當初你和他散夥的時候怎麼說的,咱們以後老實本分過日子,再不跟過去那些事有牽扯。你現在又跟廖大哥有了牽扯,你可知道,他可是一直做的都是不乾淨的買賣。”
“七哥知我心,這麼多年也沒主動和我聯絡,這次我有事求他幫忙,他二話沒說就幫忙。這次他來江陽,本來就是計劃中的一環,只是順道見個面,此次一見,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甘屠戶說。
“你要捨不得你的好七哥,你就再去他身邊,跟著他混好了。”劉三娘說。
“你看你,怎麼又說這種話。”甘屠戶說,“我們說好的,找個地方過安穩日子,好好養大孩子,再看著孩子成家立業生孩子,你看我們現在過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
“你別怪我說話難聽。”劉三娘說,“我實在是擔心你,我知道,從前的日子過的多暢快,來錢也快,不像現在當個屠戶這樣憋悶,住在坊裡,家長裡短的。”
“你不要冤枉我,我可從來沒想過之前的日子,現在這樣和和美美,挺好的,就是我想過的生活。”甘屠戶說,“殺人越貨有什麼好懷念的,雖然當時咱們劫富濟貧,殺的都是該殺的人,但是到底是殺人。不過也好,學的這心狠本事,當個屠戶養家倒是綽綽有餘。”
劉三娘著急上前捂嘴,“你要死,不準說那個詞,要是讓人聽見了怎麼辦?”
“在自家說說怎麼了。”甘屠戶說,“再說我當土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又不在此處做的匪,誰會追究我。”
床上的甘小棠張圓了嘴,沒想到她平日裡不動聲色,但最是心軟慣孩子的阿翁年輕的時候竟然是土匪,還是那種殺富濟貧的義匪,我的天哪,阿翁,你可真是太有故事了。
“反正不準說那個詞。”劉三娘正色說,“我以後不說你和七哥,你也不準再說這個詞。”
甘屠戶點頭。“白家的事已經解決了,日後應當不會再有麻煩到七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