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們要商議換里正了,這話早有機靈的來給甘家傳信,甘家之前和里正鬧了不愉快,村裡不少人跟著戰隊,多少也得罪了甘家,如今正好來賣個好。
來傳信的嬸子看著燕婉和唐小雯穿著圍裙在練習切菜,有模有樣的,語帶豔羨的問,“三娘收徒收錢的嗎?”
“收什麼錢?不收。”劉三娘笑說,“收徒也講究緣分,我這一點手藝也沒什麼稀奇的。”
“你家開了那麼大一個酒樓,還謙虛什麼?”嬸子說,“你看我家二丫小是小了些,但是也能拿動菜刀了,不然送過來給你看看,和你有沒有師徒緣分?”
劉三娘說,“我近來是不想收徒了,之前想的簡單,收個徒弟,把我會的都教給她們,真要教的時候才知道,不知從何教起,我現在也是糊里糊塗的教,先把她們兩個教出來,等日後有經驗了,也許再收幾個徒弟。”劉三娘先前為了解家中之困,說要收幾個徒弟,甘屠戶說村中三大姓,一個姓選一個,結果周家族老弄這麼一出,甘家也不知為何,那不來就不來吧,燕婉自己來的,脾性也對了劉三孃的脾氣,劉三娘收她一個覺得就夠了,不過這嬸子特意來賣好,她也沒把話說死,“你的心肝寶貝急什麼,廚房又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再大些也來得及。”
嬸子見自己女兒加塞不成,微微嘆氣,“這事其實也不怪族老,你也知道,周員外現在是族長,族學的錢都是他出的,拿人錢短,周曲回來說太太不喜你們不識好歹,族老就下令讓我們不往你這湊。”
“這話怎麼說起?”劉三娘說,“太太極好的一個人,我大兒媳婦帶著我家十一去給太太問安,太太給了好多東西,後來也沒什麼聯絡,怎麼傳的我們不識好歹?這話太重,我可擔不起,少不得還要去周員外家給太太陪個不是。”
“說是你家那頭鹿賣貴了。”嬸子說,“咱們也不知道,都是周曲說的,誰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天地良心,賣鹿的價格咱們都是按照市價來的,本來準備拉到城裡分開賣,說不定還能多得些錢,但是周管家上門,我們想著周員外家要,就賣給他,虧就虧了。”劉三娘拍大腿說,“當初買鹿的時候周管家不說什麼,這錢貨兩清了,說這個,哎呦我的天,這鹿真是賣錯了。”
“就是自家吃了,都少了這些是非。”
“你別急,這事肯定是周曲在裡頭吃回扣了,不滿你報的價高,你的價高了他拿的錢就少了。”嬸子說。
“難怪他一進門就一臉趾高氣揚的說要一百兩買我家的鹿,還說不賣就得罪了周員外,問我們還想不想在楓樹村住下去。”劉三娘說,“難怪這後來這麼些事,都是因為這頭鹿?”
“一百兩?”嬸子驚道,“那也太少了,不說鹿茸,麝香這些值錢的東西,就是皮肉都能賣不少。”
“那頭鹿當家的帶回來的時候還溫熱著,這鹿血的好處都不用說。”劉三娘說,“你說這事鬧的。”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嬸子說。“但是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周員外不是那等小氣的人,都是周曲在其中作亂,我們都是被矇騙了。”
劉三娘送走嬸子,還裝了不少滷肉讓她帶回去吃,里正要換了,心裡這口濁氣可以吐了。
周家賬房的燈亮了一整夜,周朗緊急把外頭鋪子的賬房都叫回來盤賬,周曲一直和周朗在一起,袁心巧送晚飯過來,“兒子好不容易從書院回來,等你吃一餐飯都等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