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棠不出門玩了,她的小夥伴們自然要問怎麼了,知道她在家備考,回去再同家人說,一來二去如意坊的人都知道了。
有娘子去買菜的時候就同鄒小戲玩笑說,“看來你家要出一男一女兩個狀元呢。”
鄒小戲笑說,“只是由著她去玩,哪就考的上?小孩心性的,也許沒兩天就不想考了。”
“這白鶴書院招女學生招的呀是那些富貴人家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不是為了招我們這些平民。”另有娘子說,“你別看現在說的熱鬧,這個說要請先生,那個說要送考,都是白給的添頭,不算數的。”
“要我說你可不能由著孩子興來。”趙娘子說,“你看你家十一之前有福氣有運氣,廚藝好,那都是很好說親的條件。”
“你由著她去讀書玩,這可不是正道。”趙娘子說,“和你家一般條件的不看重小娘子是否讀書識字,有這讀書的功夫還不如跟著你家大兒媳婦學刺繡,那才是正道。”
“你要說那看重小娘子知書達理的人家,他也看不上咱們呀。”
鄒小戲無奈笑道,“你說哪去了?十一還小呢,我不管她學什麼,只要她自個願意,我都由著她。”
“你這捨近求遠,走歪道了。”趙娘子說,最後走的時候還說你仔細琢磨我說的,有沒有道理,我不會害你的。
鄭小秋呲的一聲,小聲說,“打量別人不知道她心思。”
“不就是想讓十一做她兒媳婦,生怕十一學的好,日後高嫁輪不到她。”鄭小秋說,“大姐,你可千萬不要阻止十一考學,這有學問多好呀。”
“七郎日後是有功名的,十一不嫁這些市井街坊。”
“你們一個個想的都挺遠的。”鄒小戲笑說。一個個說的十一已經考上了似的,比她這個當孃的都有信心。
她呀沒想過甘十一考學對親事有什麼幫助,也沒想過有什麼利弊,橫豎只要十一願意,又不妨礙他人,就由著她去。女人活在世上,暢快的時候少,憂思的時候多。
在她能做主的範圍內,她要給十一最大的自由。
中午吳夭夭過來送飯,鄒小戲問她十一在家幹什麼,“十一伏案練字呢,為了不浪費筆墨,用筆沾清水寫字,寫的同七郎的字一模一樣。”
“你看著點時間,要是學習時間太久了就喊她起來走動走動,給她準備點小點心。”鄒小戲說,“一直伏案寫字,這肩膀和腰受不了。”
“相公也是這麼說的。”吳夭夭說,“我半個時辰進去給她送茶水,水喝多了自然要起身的。”
下午收了店回家,五郎已經放學,拿本書跟甘小棠念,先跟著讀三遍,然後把生字認全,最後再講解意思。
鄒小戲悄悄在外面聽了一會,十一很聰明,基本上講一遍就通透,以至於甘至理都升起野心,看來我很會教,不如去考個童生,以後開私塾專門給人開蒙。
甘小棠沒打擊他,像她這樣沒喝孟婆湯的學生,你終其一生可能也就碰到這一個。
甘二那邊的廚房早就弄好了,但還是等劉三孃的小廚房收拾妥當才跟著一起分開吃。
原本兩大桌人交替著坐變成了三桌人,菜式也都不一樣,大人和年長的孩子都有些悵然若失,年紀小的感覺不到,甘德理甚至捧著碗四下流竄,“哇,今天菜式真多。”
“八郎。”唐錢兒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