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氣中,一絲俱意在空氣中靜靜地擴張著,氛圍變得越來越凝重,而少年的臉上,卻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僵硬而又生冷的世界裡,血玫開得遍地都是,惶恐憂懼,冷漠駭然。莫名的,這些情緒,彷彿是一片墨沾了水,順著宣紙,向四周慢慢的延展而去。
輕輕地喘息聲,變得愈來愈粗重,男人將臂上的長袖,撕扯了下來,他闔上了雙眼,“長......”
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生長了出來,稚嫩的血肉,再次變得粗糙強壯,他闔著的雙眸,始終沒有睜開,漸漸地,空氣中陰冷的氣息,變得愈來愈濃烈了!
男人消失在了原地,可他究竟去了哪裡?這片天地,早已無了他的氣息。
於尊眯著眼,靜靜地觀望著夜空,他看到一顆流星,從天邊劃過,沒有發出任何聲息,一瞬間,一道強光綻放在他的眼前。
塵埃,在靜靜地翻騰著,輕輕地落在地上,但這一切仍舊在演變著,始終沒有一種結局——塵埃落定!
草甸裡,有蛐蛐在輕輕地低吟著,遠山間,有猿猴,在肆意的悲啼,而他站在半空中,瞳子裡刺癢難耐,他的眼前是一道刺眼的光,當那片光漸漸地消散時,他看到了男人眼中的笑意。
溫度愈來愈低,似是已到了最為深暗的寂夜,而男人眼中的明亮,恍似白晝裡的赤陽,他輕蔑的笑著,他似乎業已忘記了那些令他畏懼的事,惶恐、不安、憂懼,離他愈來愈遠。
此刻的男人,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死他,殺死這個令他心底生出惶恐的少年。
他猛地揮起拳頭,衝著於尊砸了去,他的拳風,如同一根凜冽的刺矛,瘋狂地擊中少年,少年的嘴角溢位了鮮血,一滴滴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到他身上所著的白袍上,彷彿是一朵血梅,安靜的綻放在他的胸口處。
他弓著身,靜靜地喘息著,這一拳看似簡單,卻粗獷至極,這一擊,傷到了他的本元,眼瞼變得沉重如同一座磐山,闔上了也就意味著再也睜不開了!
“這便是蠱蛇的力量嗎?”他揉了揉乾澀的雙眼,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他手中拄著一柄刀,這令他得以佇立在男人的面前。他的笑聲,變得蒼涼,但他眸子裡的光,卻愈發的凜冽了!
男人心底一滯,幽幽道:“你怕死嗎?”
少年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是一片倔強的笑意,道:“我若是怕死,就不會站在你的面前了!”
男人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的拳風,再次刺入到於尊的懷中,血液噴濺的到處都是,白袍業已破碎,露出黝黑的胸膛,以及纏滿了青筋的手臂。
他笑著,衝著男人招了招手,道:“這樣是殺不死我的!”
男人心底一滯,臉上露出一絲駭然之色,他心底很清楚,這幾拳究竟意味著甚麼!
可少年似乎並不畏懼他的拳頭,儘管他的身體,業已左右搖晃,少年恍似一頭兇獸,眼中的厲光,令男人感到了一絲惶恐。
“我說了,你的拳頭是殺不死我的,還有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少年笑著,抹了抹嘴角溢位的鮮血,他再次挺立在半空,他的身體,猶如一根銅鐵神鐵,再次變得沉穩、變得紮實!
“是你逼我的!”是一種興奮,是一種恐慌,是一種狂妄,是一種絕望,這一刻,男人的心底百味陳雜!
他想起了筱夢的話,筱夢是笑著對他說的,道:“你殺不死哥哥的!但你若是殺不死他,我便會殺死你!”
他晃了晃神,瞳子裡的殺意,變得愈來愈濃郁,“殺不了你嗎?”瞳子裡的刺芒,愈發尖銳,彷彿是一根根堅硬的箭鏑,這世上或許真的存在天意,但在男人的眼裡,天意卻不足以評判他的生死!
他聽到少年放蕩不羈的笑意,那一聲聲倔強而又冰冷的笑意,在他的耳畔,漸漸地凝固成了一片寒冰。
是寒冰鑄成的長劍,那一刻,少年的手臂,貫穿了他的胸膛。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少年,他甚至沒有見到少年是如何出手的,少年笑吟吟地望著男人,冷漠的眸子裡,是瑣碎的光陰鑄成的堅強與漠然。
將手從男人的胸膛裡拔了出來,血淋淋的胸膛,有一個駭人的窟窿,少年從沒有以為他會死,他知道,這不足以殺死他。
於尊笑吟吟地望著男人,幽幽道:“你還要讓我等到何時?”
男人笑了,他揉了揉手腕,似乎並不在乎胸膛上流血的窟窿,他向於尊招了招手,變得愈來愈張狂了,而處於癲狂中的男人,似乎已然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死,此刻,在他的心底,唯有戰鬥二字!
或許,此刻男人才真正地迴歸於一個武者的身份罷!
他的拳頭,淬了冰冷的火焰,幽幽的冷焰,於靜寂中漸顯得狂躁,他沒有武器傍身,他的拳頭便是他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