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的線索在臨近涇陽的地方斷掉了,當看到涇陽城上高高揚起的大戍旗幟時,奚昊整個人都呆掉了。
是無瑕嗎?如此明目張膽的豎立起戍的旗幟,無瑕這是在宣告他手中的勢力已經開始全面反擊大晉了嗎?
“纏綿!”
“別說話。”纏綿的聲音很嚴厲,表情更是嚴肅到不行。那倒在血泊中的晉兵橫七豎八,場面著實讓人駭然,而讓纏綿難以置信的是,這絕不是無瑕的行事手法,他不相信這是無瑕會下令去做的事情。
涇陽城門大開著,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那些晉兵死了應該已不下一天,因為高溫,更因為沒人敢靠近,所以屍體發出著陣陣惡臭,滿天盡是飛來飛去的蒼蠅。
奚昊緊拽纏綿衣袖的手又緊了幾分,纏綿側目看向他煞白的面容,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別怕,咱們進城去。”他拉著奚昊的手從屍體旁繞行而過,入了城中,才發現很多店鋪已經歇業,街道上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喲,兩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見好不容易有人進了門,客棧的掌櫃忙親自迎上了前去,纏綿掃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大廳,說道:“住店。”
“那裡邊請。”掌櫃的一張老臉笑開了花,小二還耷拉著腦袋靠在柱子邊睡覺,他上去便是一腳,將那小二哥驚得跳起,一頭碰在了柱子上。
“還不快去收拾兩間上房,客人已經進了門了還在睡。”
“一間就夠了。”
小二哥痛的齜牙咧嘴的直吸冷氣,一面揉著額頭一面忙不迭的往樓上跑,纏綿拉著奚昊坐在了桌旁,笑道:“往日來這裡每間客棧都住滿了人,怎的現在這般冷清的,可是因為城門那裡的血案?”
那掌櫃的面頰一搐,苦哈哈的嘆了口氣:“可別說了,這事兒都出了兩天了,也沒見附近的官兵過來支援,好像是四面都起了事端,哪兒都不太平了,如今哪裡還有人出門的,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
“哦?竟有這回事?”纏綿假裝大吃一驚,臉上現出了詫異之色:“我們往南而來,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祥和,這裡莫非已經亂成這樣了嗎?”
那掌櫃的也不知道他是套話,只又嘆了一聲,說道:“前兒個晚上突然就打起來了,我跟祥福扒在窗眼兒上看著的,浩浩蕩蕩的進來了一大幫人馬,也不知道是哪條哪道的,過去時竟還有孩子說話的聲音,唉,這都什麼世道哪。”
孩子!
看來便是自己追蹤的那夥人馬了。
纏綿心底瞭然,看一眼奚昊,又對著掌櫃的說道:“可能是殺人越貨的響馬吧,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殺官兵的,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咱們這些小老百姓,還是離得越遠越好,也不知他們現在還留在此處嗎?還是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