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張玲瓏便給花桂騰了個住處,在小苗子將人送來後,便給了她最好的傷藥,還派去一個小宮女專心照顧。
花桂感激得落淚,趴在床上嗚咽道:“張良人大恩大德,花桂無以為報……”
“得得得,別說戲文的那一套了。”張玲瓏制止了花桂,見此處沒人,又道,“要謝就謝你那老鄉,是他求我救了你。”
花桂一怔,隨即又要起身道:“那花桂也要多謝良人出手。”
張玲瓏虛虛一按:“唉,你先養著吧,別動了。”
“是……”
安置好花桂,張玲瓏去外面逛了一圈。
傍晚的時候,撩喜才得到的信兒,這還是他想尋人撒火,瞧見少了一人才知道花桂被張玲瓏挑走了。
他氣得踹倒小木凳,道:“何時挑走的,竟沒人告訴我?!”
小苗子知道,這個時候誰搭話誰便會受罰,他不想連累旁人,只向前一跪,匍匐說道:“是今早挑走的。張良人說是您許的,奴才們才沒阻止。”
“嘭”地一聲,撩喜的杯子便砸到了小苗子的頭頂,登時茶水與碎瓷片齊齊炸開,有的甚至劃傷了旁邊宮人的臉。
可是誰也不敢吭聲。
他們這些奴才,在宮中無權無勢的,哪裡左右得了主子的喜怒,如今都只盼著撩喜能早些消氣,這場苦難才能就此揭過。
可是撩喜偏要將此事鬧大。
趁著夜深,撩喜跑到帝書閣吵鬧,也不顧周光顯在場,只哭哭哀哀地說張玲瓏欺負人,不僅隨意打他,還拿他宮裡的東西。
“拿了什麼?”辰讓問道。
“一個宮女。”
辰讓看他片刻,終是垂頭看書,說道:“他是良人,你是少使,打了你你便自省自錯,拿了你的人你便該送去第二個。”
周光顯點頭應和道:“這便是為人之大道了。”
皇帝的這番話,正是出自他今日教授的文章中的一句:“尊卑有序,不得妄言,唯需自省”——雖然皇帝理解有誤,但他並未指出。
然而,無論對與錯,撩喜都聽得一頭霧水。
他不懂什麼大道小道,但他知道皇上偏袒張玲瓏:合著他了捱打,全是因為自個兒犯了錯,活該的?
那張玲瓏就仗著位分高,就能隨意拿他的東西,這還不止,他還得怕張玲瓏用不順手,再送去第二個?
可他殿裡統共才幾個奴才?都沒張玲瓏的一半多!
皇帝不講理,撩喜也沒辦法,只得窩了一肚子的氣告退。
待撩喜走後,辰讓終是放下書,喚道:“傳張玲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