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節 金丹盟議
“張家的吃相,太難看了……”最高浮座上,有一名新晉金丹不屑地撇了撇嘴。(張顧二家的舌戰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上場的是君家。君家身為芸仙的自然委託人,派出了族內最為精明的年輕人——一名凡骨。
“金丹盟的盟議,怎麼可以由凡骨做代表,你們君家沒人了嗎?”一名金丹野修對君家的人選嗤之以鼻。
“這位上修”君空源對著半空作揖,“盟議是講道理的地方,凡骨又有何不可”說話間,君空源打了一個響指,在他身後年輕人取出一個可開合的鏡子,只要是放在鏡子上的東西,均會形成擴大十倍左右的幻影,懸浮在空中。年輕人對著周圍一圈的修仙者們做了一個羅圈揖,其彎彎笑眼令無數人如沐春風,卻令張景嫣面罩寒冰,這雙眼睛,簡直跟張芸仙一模一樣,令她不快。
“諸位請看,幻鏡上所展示的是張景嫣上修作為證物的紫芝。人族五洲不產紫芝,而根據古書記載,其原產地乃是嵊州,張景嫣上修以此為證,證明芸仙上修曾經前往嵊州,所以才能取得年份久遠的紫芝。進而她又聯絡另外幾個證物,聲稱雲璨修士早已突破青霧海。此外,她透過不為人知的手段,竊取了雲璨修士貼身所帶的雙魚玉簡,作為上呈證物”君空源說道此處,微微頓了一頓,“在這裡,我要說一句題外之話,若是大家都如張景嫣上修這般行事的話,恐怕修仙界要人人自危了,誰知道自己的貼身靈寶什麼時候會不翼而飛呢?”
君空源此話一出,場內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聲。張景嫣清咳兩聲,“關於這一點,我要澄清一下,雙魚玉簡乃是熱心修士放在我的書案上的,我不知道是這位修士的修為高,還是他就是我身邊的人,當書案上憑空出現一物的時候,本人也受驚不小,因為我不知道下一次我的書案是不是會同樣莫名地失去一物。不過考慮到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也就沒有拿到盟議上來說。”
君空源見張景嫣三言兩語便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也不著急,繼續不慌不忙地按照自己的步調回到正軌,“關於雙魚玉簡一事,奇門的前輩們已經開啟了玉簡,並且證明張雲璨修士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尋到青霧海的預留之路,擁有跨越青霧海的能力。可是請問在場諸位,人族五洲第一次出現妖族,是什麼時候?稍稍計算一下便可知曉,妖族第一次肆虐人界之時,張雲璨上修尚且是一名牙牙學語的小娃兒,若是因為張雲璨上修是青霧海存在五千年以來第一個尋找到青霧海預留之路的陣法奇才,便將妖族得以大舉跨越青霧海的賬記在他的頭上,那我真的是無話可說了,所謂因果,因在前,果在後,顛倒因果,實在是荒謬至極。”
“雙魚玉簡曾經被妖族所獲,並且玉簡中有陳舊的破解痕跡,而妖族大軍進攻人族,乃是在玉簡被破解之後。”嫣然小隊的成員出面指正。
君空源搖頭笑道:“破解痕跡是真,但曾被妖族所獲這個,我不知道從何說起,證據在哪兒,人證物證,隨便哪一個都可以,就是不能空口白話”
“當然有人證”嫣然小隊的成員拍了拍手,幾名修士走了進來。
“嵊州妖族向人族宣戰的時候,我就站在最前方,狐族女子腰上掛有一個雙魚玉簡,因為十分精緻,所以我就多看了幾眼,張芸仙上修……”
“我一眼就看出了那女子腰間所掛的是我人族制器,但張芸仙上修將她擊斃之後,我便發現玉簡不翼而飛……”
“事後仔細回想,我心生疑竇,那狐族女子看上去與張芸仙上修熟識,張上修下手極快,似乎生怕那女子說出什麼話……”
……
一份份證詞無一不指向芸仙,眼見情勢向不利於芸仙的方向發展,君空源也不慌張,他依舊翩翩有禮地上前一個羅圈揖,“這幾位修士都與張景嫣上修接觸過,對不對?”那些修士們互相望了幾眼,點頭應承。
“張芸仙上修姓張,張景嫣上修姓張,張雲璨上修也姓張,按照慣例,中洲張家子弟直接進入玉崑崙修行,那麼,為什麼同樣姓張,張芸仙上修出身龍威門,張雲璨上修出身奇門呢,在這裡,我們就不得不提到張家的嫡庶之分……”
君空源添油加醋地將張家的嫡庶制度講了一遍,喚醒了在場修士們對張家行事風格的記憶。“請問,這樣庶出的子女,竟然成了和嫡出女子平起平坐的人,嫡出女子心裡會怎麼想?據我所知,張景嫣上修與張芸仙上修每次見面,均惡言挑釁,若是需要證人的話,我也可以請證人出場,請問,與張景嫣上修接觸……不……應該說,張景嫣上修所尋來的證人,所說之話又均對張芸仙與張雲璨姐弟不利,請問,他們的證詞可以採納嗎?”
“你是說……我嫉妒她,抹黑她?”張景嫣微微眯起了眼睛,臉色不善。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麼也沒說……”君空源攤了攤手,繼續侃侃而談,“張景嫣上修對顧晉暉上修一往情深,卻……”
“閉嘴”張景嫣突然大喝,鼻翼微張,在附近金丹的逼視之下,她努力收攝心神,半晌之後方平復了心情,“事關我的名節,請謹言”
“我只說事實”君空源微微躬身,隨即一個轉身,口若懸河地將張芸仙與顧晉暉地通妖之疑轉移到了張景嫣與顧晉暉的情感糾葛上,講得那叫一個有聲有色,金丹盟的修士們各個聽的有滋有味,張景嫣數次打斷,均被眾人忽略。
“我不得不懷疑,張景嫣上修很有可能因愛成恨,再加上受到奸人矇蔽,站到了不該站的位置。”君空源話鋒一轉,“再讓我們看看這麼多突然冒出的……熱血修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