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溫看著灰頭土臉跟出來的同門們,不由失笑道:“師伯,您又趁著鄭師伯閉關來他的試煉場,小心他跟您急。”
“我閉關的時候他也沒少跑我的制器室,再說了,我這是幫他調教弟子,他謝我還來不及呢。”岑師伯眼珠滴溜溜地轉,面上強撐道。
奇門三長老,晉鄭岑,袁天溫因天資卓絕,法陣制器均有天分,得以師從晉長老,鄭長老精於法陣卻痴迷制器,岑長老精於制器卻痴迷法陣,若非有晉長老在上面壓著,這兩個老頑童早就不務正業跑偏了。岑長老與鄭長老各管一部,不過他倆經常搶對方的飯碗,法陣部與制器部的弟子早就習慣隔壁師尊跑到自家地盤上來指手畫腳了。
岑師伯腦中一轉,拉起雲璨的手說,“走,岑爺爺帶你去玩真法陣去。”說著便吆喝著讓法陣部弟子回試煉場。芸仙跟上前去,只見奇門的試煉場頗有些像新秀賽最後那場比試的場地,四周都是層層拔高的看臺,只是場子要大許多,分成多個區域。
“袁小子,下來比試比試”岑師伯抱著雲璨站在場下高聲喊。袁天溫見芸仙站在身邊,男人的天性頓時冒了出來,他飛身站在了場中間,顧盼之間神采飛揚,場下女弟子間一陣騷動,看來袁天溫在這奇門之中人氣頗旺。岑師伯一個抬手,六十四根萬年玄鐵製成的算籌環繞在身邊,一臉壞笑道:“璨兒,你來指揮,岑爺爺擺陣。”
雲璨懵懂的眼神一接觸到算籌,頓時清亮起來,“坤南、巽西南、坎六……”雲璨每一聲落下,均有一根算籌插入他所制定的位置,漸漸將袁天溫包圍起來。岑師伯施展護身靈力,將雲璨保護在內,袁天溫閉目聽風,腦中急速計算起來。
芸仙坐在場外,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聽到後面的年輕女子低聲說道:“那個小孩,就是師伯所說的弱智娃兒嗎,一個還未築基的下品靈骨,能有多厲害,至於這樣天天掛在嘴邊嗎?”
“就是,自從跟著袁師弟出去了一趟,師伯就跟被迷了心竅一般,每日只知道璨兒長璨兒短,好像我們有多不堪似地。我剛才看那小孩神情呆滯,先天少了幾竅,估計師伯是見到會玩法陣的傻小孩,覺得稀奇罷了。”一個男子低聲回道。
芸仙朝後瞄了一眼,那幾個說話的人心知她是璨兒的親人,說話卻愈發大聲起來了。
“法陣可不是玩棋,沒有靈力支撐,一切都是空談,一個紙上談兵的人永遠只能畫餅充飢。”那女子狠狠盯著芸仙的後背,像是要挖下一塊肉一般,語氣中滿是不屑地高聲說道。這也難怪,剛才袁天溫與芸仙站在一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感覺有些親密,吃味的女弟子可不是一個兩個。
坐在芸仙前面氣質冰寒的女子不滿地回頭掃了說閒話的同門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有這說閒話的功夫,還不如多跟別人學學,我看這小孩兒比你們都強。”
那女子似乎在門派中地位頗高,她一句話出,後面那些唧唧歪歪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
芸仙感謝地衝她笑了一笑,她卻視若不見地轉回身去。芸仙鼓著腮幫子望了望天……
雲璨沒有靈力,無法感應到法陣中的靈力走向,岑師伯不住地告訴他哪根算籌被動了,袁天溫現在站在什麼地方,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那些法陣部的弟子本還嘟嘟囔囔,不久之後就張大了嘴巴。岑師伯雖痴迷法陣之道,卻遠遠算不上精通,卻輕易不敢向袁師兄挑戰,今兒抱著小娃兒,反倒比平日支撐得久,由此可見,這個小娃兒的確有一手。
不知何時,芸仙身邊坐了一位花白鬍子的老者:“這是你家的孩兒?”
芸仙嚇了一跳,此人能夠悄無聲息地坐在她的身邊,顯見實力深不可測,最起碼遠高於她。“是我的弟弟,老人家”
“這孩子身為下品靈骨,雖得道無望,築基延壽也還是可以的,為何他看起來還是凡俗之體?”老者語氣中似乎有些不滿。
芸仙苦苦一笑:“因母親懷他時誤服了九轉碧蓮子,一旦築基,體內有了靈力流轉,九轉碧蓮子的寒毒就會攻心。”
“這孩子天資非常好,看其法陣佈置,化繁就簡,不落窠臼,相當精妙啊。”老者越看越是咋舌,連道可惜。
芸仙看不出個所以然,術數這類的東西實非她的強項,數次想要用功學習,可堅持不了多久就去會了周公,“是嘛,如此玄妙的東西,實在是看不懂。”
場下正聊天時,場上已辨輸贏,袁天溫傲然一笑,從法陣之中脫困而出,一邊遊走一邊佈下反陣,將雲璨二人困在其中。二個大人均擔心傷了孩子,岑師伯一被困住,便放出訊號認輸,袁天溫收起自己的陣旗,雲璨不斷反芻剛才被困的法陣,目光直愣愣的,跟小木偶一般,被岑師伯抱在懷中。
“袁哥哥,我也想試試。”芸仙站起身來,高聲喊道。這一聲袁哥哥,引得剛剛平靜下來的試煉場上立刻響起竊竊私語聲。袁天溫聽到芸仙的喊聲,如服用了靈丹一般,立馬紅光滿面起來,他高聲回道:“芸仙,下來吧。”袁天溫這一聲親親熱熱的回應,竊竊私語聲中又夾雜了許多抽氣聲。本還只是猜測,兩人這一番來往,奇門弟子都認定兩人之間必有私情,不少女弟子臉色陰沉,無數把眼刀往芸仙方向飛去。
只是袁天溫眼角餘光順帶掠過芸仙身邊的老者時,突然臉色一肅:“弟子拜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