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場,丙申臺~~~~~~~~~~”司儀拉長的聲音宣告了顧晉暉的比賽場次。芸仙心中不知是失落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若不是時不時送些茶葉,顧家哥哥只怕早已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吧。
“玉崑崙——張景嫣~~~~~~~~~”芸仙聞聲又一次凝神。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這位嫡出姐姐了,算起來,她今年應該是十四歲了。飛身至臺上的少女,身量又拔高了許多,只是容顏沒有太大變化,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世家出身的優雅儀態使其增添了幾分修真界少有的雍容貴氣,張景嫣,如她當年發下的誓言,已然成為玉崑崙的精英弟子。而張芸仙,則成了龍威門的內室弟子,只是,得蒙著面紗,改名換姓。張景嫣上臺時,底下一陣騷動,顯然,在修真界,張景嫣的名字已經傳遍五洲,成為新秀賽的熱門奪冠人選。
抽籤過程冗長而又煩悶,一個個不認識的人用不同的身法飛身上臺,似乎五洲大比此時就已經開始了。芸仙無聊地看著地面,一棵棵小草碧綠剔透,是因為身在仙山的原因嗎,連草都比平地上的精神。
“……一日一場,甲子臺……”司儀報出臺上男子的籤紙。
“啊,是我的對手。”芸仙抬頭看去,是一名年輕男子站立在臺中央,面容俊俏,英氣十足,只是眉宇間的傲氣令人有些不適。凌雲宮方向傳來一陣陣尖叫聲,有不少是來自女弟子。顯然,這是一名精英弟子。
抽籤結束後,各門派的弟子成群結隊地離場。龍威門、玉崑崙、靜海閣等門派被安排在五重天,數個法陣被同時啟動,不知如何分的,姜鳳華、芸仙與謝彤、謝添竟然混入了玉崑崙弟子中。直到離開法陣一段路,芸仙才知道,原來玉崑崙的清荷精舍與紫竹精舍相隔不遠。鳳華大師兄顯然與玉崑崙的一位帶隊師兄相熟,便帶著師弟師妹們與玉崑崙弟子一道走。
“景嫣師姐,實力強也就罷了,連籤運都這麼好,竟然抽到了第二日,既能熟悉場地,又不用等的心煩!”一名女子跟在景嫣身後高聲說道。
芸仙循聲望去,這女子分明年紀不小,卻跟在年僅十四歲的景嫣身後,左一聲師姐,又一聲師姐,叫的好不親熱,話語中滿是阿諛奉承,讓人聽著厭煩。
景嫣微笑著,不過芸仙能看出,她的眼中偷著不耐。
“哎呀,這樣說來,師姐的未婚夫,晉暉師兄的籤運豈不是不太好了。”另一名女子嗆聲反詰。
“哪能呢,晉暉師兄身手了得,我看啊,今年新秀賽的狀元探花都會入我玉崑崙囊中,只是誰是狀元,誰是探花的問題罷了!”那女子心知自己剛才的話得罪了人,趕忙圓話,誰知話一出口,她又發現自己得罪了同行的龍威門弟子,只能尖著嗓子在一邊乾笑,
姜鳳華師兄聞言眉毛一皺,這個單眼皮男人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心道玉崑崙這是收得什麼弟子,也不挑揀一下。而那位玉崑崙的師兄全身心都沉浸在遇到好友的歡喜中,還未察覺自己已經被記上一罪了。
芸仙微微頓住腳步,“未婚夫?沒有聽晉湘說過啊,莫非,是進入玉崑崙後的事情。”不知為何,芸仙心重重的,一直沉到谷底。芸仙年歲尚小,情竇未開,對顧晉暉只是有一份朦朦朧朧的好感,如今突然聽說他是自家姐姐的未婚夫,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卻又不知為何會難受。一路上,芸仙無意識地邁動腳步,呆呆地注視著顧晉暉的後背。一旦顧晉暉回頭,她又慌不迭地垂下眼簾。
顧晉暉已經懶得解釋他和張景嫣的關係了,只是跟在師兄身後,默默地走著,不過一路上,他都感覺到有視線如影隨形,但回頭檢視時,又未曾發現異常。
順著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行人先行走到了清荷精舍,玉崑崙的帶隊師兄特意留在後面,與姜師兄道別。“我說,你的這位小師妹是頭場比試吧,愚兄預祝你們龍威門取得開門紅!”
芸仙抽到頭籤時,臺下人輕視的神色,姜師兄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帶隊師兄這句話又一次觸動了他緊繃的神經,這位百草堂的大弟子與他的師傅是一個模子脫出來的,雲淡風輕只是表象,小氣護短方是本質。他狹長的眼睛一瞪,單眼皮更單了。“我們的小仙兒,不但要開門紅,還要步步見紅,你就等著瞧吧。”這番從牙縫裡面擠出的話,讓周邊人聽的渾身發冷。
帶隊師兄後知後覺:“你又生氣了,你怎麼又生氣了,從小到大你都這樣。自從我和我爸迷路,我錯拜在玉崑崙門下之後,你每次見到我都要生一次氣,都三百年了,累不?”
姜鳳華突然就洩氣了,跟傻子生氣的人,才是真傻子。孽緣!
君謝彤憋著一股氣,回到紫竹精舍就爆發了,“大言不慚,真正是大言不慚,她張景嫣算什麼,他顧晉暉算什麼,他們玉崑崙算什麼,還狀元探花都是囊中之物,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