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風,涼嗖嗖的,吹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耳邊像是怪獸的嘶吼,安然只覺得無力。
裹著淡薄的被子,身子緊緊地蜷縮在床上,只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面,躺在白日裡司馬謹躺過的地方,似乎,不是他一個人睡不著啊,她今晚也要失眠了。
木門猛地被人從外面給踹了開來,晃了兩晃,終是支撐不住,光榮犧牲了。安然迎著慘淡的月光看向來人,茹娘正捂著自己的右臉頰,像是看見殺父仇人一樣盯著安然,咬牙切齒,“把她給我拽下床來!”
“是,姑娘!”應聲落下,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立馬走到床前,黑影籠罩在安然的身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就被猛地從床上拽了下來,身上裹著的被子也被二人踩在腳下。
“跪下!”一個嬤嬤在安然的腰間狠狠一掐,厲聲道。
安然吃痛,想躲開,兩條胳膊卻被人死死摁住,“得罪了我們姑娘,你還想有好日子過!”
詫異地看向茹娘,她不是一向都是以白蓮花的形象示人的嗎?怎麼現在這麼狠?再看她一直捂著自己的臉頰,難不成今天司馬謹那鞭子真的抽在了她的臉上?安然心裡想著,更加不安,不知道茹娘會怎麼報復自己。
握緊手中的鞭子,茹娘一步一步地朝安然走來,那每一個腳印都印在安然惴惴不安的心上。
茹娘學著白天安然的動作,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對視著,視線直直地望進安然的心底,“安然,你可真是作死,你今天白天敢鼓動謹哥哥打我,就要有被我還回來的準備!”
“你說,我這一鞭子,是抽得你兩個臉頰更加勻稱些呢?還是在你的身上,多留下些疤痕,好讓你以後都沒臉勾引謹哥哥!安然,你該死!”
吞嚥了一下口水,安然不敢輕易回答茹孃的話,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怒了她。白天幸運,有司馬謹護著,可是不見得他現在也會過來。她還不想找死!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就知道不能衝動,衝動就容易壞事兒。
“怎麼?慫了?百里安然,沒想到,你還是個孬種!半夏,你覺得呢?你家小姐這性子丟人嗎?”
屋內視線太暗,半夏又一直站在人群的後面,安然自是沒有注意到她。此時聽到茹孃的話,身子一頓,不可置信地看向半夏的那個方向。她不是拒絕了茹孃的要求嗎?又怎麼會答應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半夏為何會跟了我?”有些得意,安然臉上生動的表情,她可以好好觀賞觀賞。
“姑娘,她早就不是奴婢的小姐了,她是什麼樣的,奴婢自是不知道。”低垂著腦袋,看不清楚半夏臉上的表情是什麼,但是冷漠的聲音,卻讓安然的一顆心涼到了心底。
“半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最起碼,她曾經是你的主子。而且,更是你父母的間接兇手!你就真的沒有什麼要對她說的嗎?你放心,今天我在這裡,我替你做主,你要是想要替你爹孃出出這一口惡氣,這,給你!”
茹娘轉了個身,將自己手中的鞭子硬是塞到了半夏的手中。
半夏緊緊握著手中的鞭子,緩慢地抬起自己的腦袋,看向安然,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安然說話,“爹孃的仇麼?間接兇手?百里大小姐,您覺得,奴婢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