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料到先皇會把詔書留給我,或許,那個時候,他就想著,總有一天司馬謹會用得著。只是,他沒有料到的是,我會和司馬謹變成如今這境地。先皇地下有知的話,估計是要剁了我的,要挾他最疼愛的兒子。”
安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嘲諷地笑著自己。
“安然,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要笑。這樣,真的很難看。我和鬼醫師傅,都是你的親人,無需在我們面前太過堅強。你累了,只需要在我們身邊好好休息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
東方瑜心疼地看著安然臉上的表情,她永遠都不會做一朵嬌羞的小白花,而是帶著刺兒的薔薇,大雨滂沱下,也能越開越豔麗。
“那這詔書你放在哪裡?”
“百里府。”
“百里府?聽說前些日子,他們過去搜,應該不可能會放過你的房間吧?安然,你到底將它藏在哪裡了?”
“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好了,師傅,東方大哥,你們帶我去見司馬謹。這次,不僅我要離開,還要把該帶走的人,都帶走。”
翻身從床上起來,腳尖觸及到地面,小腿都顫抖著。
東方瑜眼疾手快地趕緊扶住安然,“你這樣子,能去哪裡?不然,還是我去吧。”
安然搖搖頭,“不行,我想親自過去。”
東方瑜還在猶豫,鬼醫朝他點點頭,他這才放棄,“那我攙扶著你,你靠著我,這樣就不會牽扯到痛處了。”
“嗯。”的確很疼呢,只是小小地走了一步,就渾身痛到發麻,都說十指連心的痛是最難以忍受的,可是,全身上下都牽扯著傷口的話,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殿中,司馬謹正滿身戾氣,殿下站著的是百里關海,也就是安然的父親,以及藍溪鳳的兄長,那個如狐狸一般的男人。
“王爺,這次和南疆交鋒,百里明玉和藍溪鳳均是衝鋒陷陣的英勇將士,現在功成身退,王爺卻要斬斷過河的橋,這是何意?”
“四哥,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把明玉和藍姑娘關起來?四哥,我聽說嫂子也被你打入冷宮了,四哥,你還是你嗎?”小七一聲聲控訴著司馬謹,卻也讓司馬謹更加陷入了狠絕之中。
抬眸,見到安然在東方瑜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二人如此近的距離,讓他一陣不爽,忍不住譏諷道,“怎麼,本王的王妃,現在是有了別的男人撐腰,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帶到本王面前來炫耀了嗎?”
“嫂子?!”聽到司馬謹的話,小七忙轉過身去尋找安然。只是,當她的視線觸及到安然的身上時,渾身一僵,心疼地哭了起來,“嫂子,你,你,四哥,你怎麼能這樣對嫂子!你真討厭!我討厭這樣的你!”
“小七,這裡不是你胡鬧的地方!你要是再學不會規矩,可就別怪四哥將你送去教習嬤嬤那裡,不吃一番苦頭,你不知道什麼叫禮節。”
司馬謹的厲喝嚇到了小七,四哥平日裡縱是嚴厲,但是對自己從未這般兇過。眼眶中立馬含著水汽,委屈巴巴地憋著一張小嘴不敢再說話。
“七公主是我百里府的長房媳婦,我百里府都不嫌棄她沒有規矩,作為兄長的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況且,小七不是沒有規矩,而是,被你這個四哥一向寵溺慣了。王爺,您寵的時候,把人捧得高高的,不寵的時候,又把人一下子恨不得拍進牆縫裡,摳都摳不下來,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