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安然便瞧見了司馬謹。眾人之中,他依舊是那樣的出色耀眼,銀白色的袍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望著那熟悉的眉眼,安然恍惚,幾日未見,竟是這般想念。
“老臣不知四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能夠恕罪。”百里淳擋在安然的面前,也擋住了司馬謹朝她探尋過來的目光。
安然立於百里淳身側,自是看清了司馬謹身邊的那位紫衣女子,真是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那溫柔似水的眼眸黏膩在司馬謹的身上,就好像看著她的情郎一般。安然看著渾身都覺得很不舒服。
“將軍客氣了,本王來給將軍祝壽是應該的。風,把本王的禮物帶上來。”司馬謹轉頭吩咐。
“不必了,王爺能來此已是老臣無上的光榮,禮物就不必了。”百里淳的話雖然說得漂亮,但是拒絕的意味十分明顯。
“小女茹娘,聽謹哥哥說起過將軍,將軍年輕時就威震四方,聲名赫赫,為保衛國家,上戰場,捨己為人,茹娘佩服。今日得知將軍壽辰,便纏著謹哥哥一起來為將軍賀壽,將軍應該不會介意吧?”
都說女人的直覺向來敏感,她對於被百里淳擋在身後的安然,非常好奇。能讓司馬謹風塵僕僕趕回來的,除了百里淳手上尚有的兵力,往日的部下人脈,那麼,就剩下了這個女人。
百里淳本就對司馬謹多有不爽,此時再見他身邊竟還有女子作陪,關係甚密,一張臉又黑了幾分。“若是王爺只是單純來賀壽的,那老臣歡迎。若是王爺還有其他事情的話,老臣想說幾句話。”
“你說。”司馬謹也不是那等木頭人,要是放在以往,安然肯定就要出來搗亂了,今天這麼安靜,實在是有些不像她呢。
“老臣想過了,孫女安然,實在是配不上王爺,所以,老臣明日打算上奏皇上,奏請皇上收回成命。而且,為表衷心,百里一家的待嫁女兒都不會嫁給任何一位王爺。四王爺,您覺得如何?”百里淳這句話,可謂是啪啪打臉。
其實,百里淳這個決定,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不僅是及時把百里家從奪位之戰中抽身出來,而且,還是為了多年前的那個算命誓言不要實現,一遭引來殺身之禍。
“安然,你知道了?你也同意了?”司馬謹渾身隱隱散發出怒氣,走到安然身邊,直勾勾地盯著她,就想要親耳聽到她的想法。百里淳想要把安然再次拉回自己身邊,卻被風及時制止。
“四王爺,還請你自重,我百里家即使已經不如當年,可是也不會任你這樣侮辱!”百里淳氣得臉紅脖子粗,就想要跟風打起來。
“祖父,安然沒事。”安然躲開司馬謹的視線,安撫著百里淳,隨後又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面對司馬謹,“四王爺,我祖父年紀大了,還請風侍衛手下留情,老人家也只是一時情急,並沒有冒犯王爺的意思。”
“本王問你,你只需回答我!”司馬謹眉頭一皺,抓住安然的手腕,將她帶至身前,卻被安然及時用另一隻手擋住,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王爺,男女授受不親。安然雖不是那三貞九烈的女子,但也不是可以隨意輕薄的!”
說著,安然臉上隱約起了怒色,臉瞥向一邊,不去看司馬謹。
“呵,你真好樣的!安然,是本王小瞧了你,還是你本來就是如此?怎麼,現如今攀上了百里家這棵大樹,是不是就覺得背靠大樹好乘涼?你是不是就覺得本王如此登不上臺面?配不上你現在的身份?”
司馬謹的眼眶紅了,眼珠子緊緊盯著安然,神情中滿滿的都是嘲諷。
“謹哥哥,別,你在茹孃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最好的。”茹娘輕輕拽了拽司馬謹的衣角,目光單純,但是堅定。
“是啊,本王又何必去跟那些不在乎的人計較。既然你想退婚,那便退了吧。只是,百里淳,你可想好了,本王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被你這三翻四次的戲弄,本王可是會報復回來的。”放開安然的手腕,將茹娘肩上的披風重新拉緊,慢條斯理地說著。
“老臣自認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無愧於心,若是王爺執意,老臣也認了。”見到安然終於被放開,百里淳提著的一顆心,終於也漸漸落回了原處。
“本王既然來了,將軍的賀壽還是要繼續的,百里將軍不至於這麼小氣,連杯酒水都捨不得吧?”司馬謹微微一笑,兀自向前走去。熟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
看著他的背影,安然的眼眶有些酸澀,這幾日想著他,念著他,為他籌謀劃策,為他辛苦鋪路,可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卻還是輸了,心中有些隱隱的不甘心。他卻連一個解釋都捨不得給自己。
“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安然姐姐,茹娘初來,是否可以領我到處轉一轉?我一直好奇,總是覺得這園子,跟謹哥哥之前的那個園子好像?是不是出自同一個師傅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