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啞然失笑,自己正想著怎麼教訓這傢伙一次,讓他知道山外有人天外有天,別仗著一點能耐就目中無人,風水行業壞就壞在這些人手裡,可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打得跟自己一樣的主意,而且更狠更絕。
他也就想讓這傢伙認個錯服個軟,最多也就讓他扇自己兩嘴巴子,可這傢伙竟然要讓自己磕頭認錯,還得連叫三聲“師爺”,這就是極過分的了。
扇自己兩嘴巴子最多是有點丟臉,可若是磕頭認錯再喊“師爺”,那就是是壞人前程的狠毒了!
自己扇自己兩嘴巴子,在比試賭約之中並不常見,可以是技不如人後的幡然悔悟,也可以是馬失前蹄願賭服輸;可磕頭喊“師爺”那就等於壞掉名聲,再也沒有臉面出去見人,乖乖退出這行,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得了,日後還有哪個人敢找這種既無本事又無骨頭的人看風水?連僱主的臉都一塊丟了!
“你確定要這麼幹?”
陳易閃爍如星辰的眼睛冷了下來,又問了一遍,也算是給他一次悔過的機會。
“怎麼,不敢嗎?”
尤雲龍倒是沒有看出陳易在給他機會,反倒是笑得更加陰鷲。
最開始見到陳易那一手拳頭一攥就如按下引爆器般,瞬間把整個屋子的裝飾與風水局摧毀的七零八落,心中還是極為慌張的,他聽師父說起過,這世間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高人存在,手段可通鬼神,殺人於無形。
只不過那種驚慌失措只是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就被其他情緒所取代,而當他看到陳易寫下的那張“選單”的時候,更是勝券在握,同時也很是不屑,他研究風水幾十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用“選單”做法器的,差點沒讓他笑掉大牙。
“如果你不敢,那老夫就高抬貴手,饒過你這小子一次,不過,雖然你用磕頭叫師爺,但必須滾出昆明,這輩子也不能再踏進一步!”
陳大會長那是相當的無語,自己好歹一個華夏修協的第一任會長,竟要被別人驅逐出去一座城市,這特孃的,真是活見久!
“哼!”
見到陳易腰板筆直的靠在椅子上,一張不怎麼出彩但卻很是耐看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苦笑,尤雲龍更加放心,私以為這貨是真慫了,端起盛著紅色酒漿的高腳杯,抿了一小口,咧嘴大笑。
如果換成之前還在泉城風水街摸爬滾打的陳易,鐵定翻臉,可經歷這麼多,即便再榆木疙瘩也得有所成長,見識廣了眼界自然長遠,眼界以長遠心胸就會開闊,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就不會太往心裡去。
房間裡有三個人,其中兩人不說橫眉冷對,但也是誰也看誰不順眼,只有一個祁鑫在左右賠笑,好不尷尬。他可是一個人都不敢得罪,至少現在來看如此。
終於,在他手腕子上的勞力士鑲鑽名錶,分針走了整整兩圈半,時針也龜爬了兩個半個格之後,他無可奈何的尷尬終於結束了。
滿頭大汗的祁順坤帶著一眾黑西裝保鏢魚貫而入,抬著風水球的,牽著潔白可愛小羊羔的,還有懷抱肩扛各種穀物的,最苦逼的是一個抱著大魚缸的哥們。
浴缸裡裝著一條紅色鯉魚,通體赤紅,罕見的能有四十公分長,絕對超過十斤。
本來在公園湖裡稱王稱霸,偶爾還能逗逗湖邊談情說愛小男女,騙他們拋灑點吃食的一尾大紅鯉,被收了五百塊錢的公園管理員拿著網兜粗魯撈上來,又放進這個透明棺材裡,哪裡能老實,一路上翻騰個不停,大紅尾巴撲楞著水花,濺得這哥們就跟雨中狂奔過一次一樣!
“陳先生,您要的我都給您找來了!”
祁順坤將懷裡一棵青枝翠葉,根部被黑色油紙袋包裹住泥土的小樹苗放在桌子上,就一屁股坐了下去,這可把他累壞了。
為了找這些東西,幾乎是跑遍了整個昆明市,尤其是這桃樹苗,更是跑了好幾個地方,這裡是南方不是北方,種桃的不多,先是打聽到雲南大學裡有幾棵桃樹,到了地方一看,全特麼又粗又壯,魁梧的不像話,陳易可是隻要不超過一米的桃樹苗子,這哪能行?
又聯絡了好幾個狐朋狗友之後,這才趕到了郊區的苗圃中買到。
“嗯!”
陳易點點頭,神識一掃,將所有東西都過了遍眼,除了那兩條大紅鯉魚有點意思之前,其他的都一般般,不過這也算是不錯了,畢竟只有連個鐘頭,他也沒提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