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里的山路,放在平日,在此等高手腳下,根本用不了半日,可是在這奇門**陣之中,眾人卻是足足行了兩日才走完。
從死門至生門,陳易挑選了最安全的路線,可饒是如此,仍舊要走走停停,小心翼翼。
七十二局奇門遁甲平均分佈在八門之中,每門九局,九為極數,自成一方五行陰陽,又加之佈陣之人故意為之,因此,即便是相對安全的景門與杜門,也是殺機重重。
而且,陳易等人在杜門與景門中發現了十幾具屍體,從腐爛程度來看,應該是屬於三隊人馬,最早的已經辨認不出年代,只剩下累累白骨,一碰即碎,身邊飛虎爪金剛傘等盜墓工具也已經鏽蝕腐化嚴重,盜掘古董之人,自己和自己的工具已經變成了古董。
第二撥約莫是十幾年前,雖然也是白骨,鐵器也已經鏽蝕,可身邊的幾支AK47和前蘇聯工兵鏟還是告訴眾人,他們死亡的年代距離現在並不遠。
陳易拿起一把AK來,拉了拉槍栓,發現已經鏽成一塊鐵疙瘩,沒辦法自用,只能暗道一聲可惜,然後扔回原處。
男人哪有不喜歡槍的,別說曾經的年歲,就是現在,陳易成了華夏頂尖高手,可對那些暴力武器還是一股莫名的喜愛。
而最近的那批人,也就在一年多以前,國外某品牌的衝鋒衣還在頑強的守護著主人的殘軀,只是奈何它們的主人早就魂歸九幽。
“看來打這裡主意並非只有我們啊”,陳易說道。
楊拂塵已經能勉強自己行動,因為要強的性格,他拒絕了門下弟子的揹負,在幾人的攙扶下,緩緩行走,好在陳易他們走得也不甚多快,楊拂塵沒有成為他們的負擔。
看著陸續見到的那些屍體,又看了看身邊殘存的幾人,楊拂塵心中生出一股慶幸。
如果沒有陳易,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如這些死屍一般,全軍覆沒在這裡。
只是這股慶幸怎麼都帶著那麼一絲苦澀的意味在裡面。
在這期間,陳易與楊拂塵等來聊了很多,陳易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自從遇見搬山眾人就很少顯山露水,更沒有透露半句,應該沒有破綻才對。
楊拂塵勾動著嘴角,說很簡單,他的七十二局奇門遁甲就是最大的疑點。
七十二局奇門遁甲被張良刪減成十八局,而張良又是漢代的馭龍者,在他看來,這其中肯定是有聯絡的。
楊拂塵走南闖北幾十年,奇人怪事也見的不少,可是這七十二局奇門遁甲只見過一次,那就是眼前這個奇門**陣。
當然,這也不能就此排除這世間還有隱世的門派傳承,可是既修煉神識,又精通七十二局奇門遁甲之人,除了馭龍者之外,恐怕剩下的人就極少了。
而最為關鍵是,他聽說過陳易的名字,只是當時沒怎麼往心裡去,可是經過陳易一連串的驚豔表現之後,不由就回想起來。
陳易又問他,“既然早就知道,那為什麼不提前說破,非要等到那時候?”
楊拂塵搖了搖頭,回答說:“既然你不想以真正身份示人,那我又何必非要說破?你想做什麼樣的人,我就拿你當什麼樣的人,你也高興我也輕鬆,這樣不是很好嗎?”
陳易苦笑,還真如蓮兒所說,這楊拂塵心機深沉難以捉摸,如果不是他在情急之刻喝破,恐怕陳易到現在仍舊傻乎乎的認為自己演技無雙。
楊拂塵看著陳易又說道:“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不一般,之後又有了翎菲那件事,這讓我對你更加刮目相看,那時我還在想,上天為何就不眷顧我一下,這麼好的苗子給了別人,為什麼給的不是我卸嶺一脈?”
陳易咧咧嘴,本能的想謙虛一番,可掃了下楊拂塵身邊的那“殘兵敗將”,還是果斷的閉上了嘴巴,老天還真的不眷顧他。
師父為雄獅般虎踞一方,可教出來的徒弟卻不成大器,甚至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意思。
楊拂塵不知道陳易心裡面想的什麼,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到了現在我才明白,幸虧老天沒眷顧我,不然一個好苗子就毀在我手裡,馭龍者傳人要是成了搬山傳人,造化指定沒有今天這麼大。這天下的傳承,也許只有馭龍一脈才能配的上陳兄弟你,也許也只有你才能配的上馭龍者一脈。”
從進了這奇門大陣,楊拂塵就開始改口,不再叫陳易陳小友,而是直呼陳兄弟,雖然年紀相差很多,境界也是差了一層,可楊拂塵還是將陳易視為與自己一個層次的人,比何卿卿與褚海門還要高看不少。
而陳易也從楊前輩改口叫楊二哥,楊雲義是楊大哥,楊拂塵自然就是二哥了。
陳易的嫩臉終於紅了,在不要臉的人也經不住這般不要錢的誇啊,“楊二哥,你可是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小混混,有啥配不配的,完全因為機緣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