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燈？這是大白天啊，開什麼燈啊？”韓聞雪不解的說道。
陳易能夠感覺到洛雁握著自己的手掌明顯緊張了一下，她有些惶恐的說道：“陳易，你，你看這裡是沒開燈？”
陳易心裡“咯噔”一下，抽出洛雁握緊自己的手，使勁揉了揉眼睛，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
什麼都看不見，一片壓抑的黑暗！
如果不開燈，即便是深夜，即便是遮擋著最嚴實的窗簾，總有那麼一絲調皮的星光燈光會照進來，隱隱約約中總是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可是在陳易眼中，卻是漆黑的可怕，沒有半點的光線，彷彿是深入地下幾百米的地底一樣。
韓聞雪顫抖著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有反應，瞳孔沒有焦距，茫然的瞪著。
“陳易，陳易，你，你怎麼，你……”
韓聞雪眼淚簌簌流了下來，捂著嘴，說不出一句囫圇的話來。
洛雁極力忍住悲傷的情緒，可那股洶湧之情，就像是排山倒海的海嘯一般，無論如何都擋不住，眼淚如潰堤的河水。
“唉！”
陳易長長嘆了一口氣，擠出一個比哭都還難看的笑容，“老天爺咋就這麼看得起我呢，剛有幾天好日子，又把我的招子給收回去了，五弊三缺，五弊三缺，他孃的，沒了這對招子，可能就看不到你們兩人那漂亮的臉蛋嘍！”
雖然強作歡顏，雖然話中帶著調侃，可落在韓聞雪和洛雁心中卻是另一個意思，異常的難受。
“不，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那麼多風浪都挺過來了，還能被這點小病難倒？這裡是華東最好的醫院，這些醫生也都是專家級別，肯定能治好你的眼，如果他們不行，我們就去京城，就去美國……”
韓聞雪拉起陳易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擦著，“如果，如果好不了，我可以做你一輩子的眼睛，你餓了，我給你做飯，你悶了，我帶你去散步，你想去風水街擺攤算命，我幫你收拾攤子，幫你吆喝，哪怕你厭煩我，討厭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會一直守著你！”
洛雁坐在另一邊，眼中帶著淚痕，只是與韓聞雪那外露的感情不同，雖然也是忍不住流淚，可她更多的是內斂與堅韌。
輕輕理順了陳易散亂的頭髮，洛雁說道：“陳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你不要多想，我的男人永遠只有一個，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永遠只有一個父親，陳易，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嗎？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
“對，我們一起面對！”
韓聞雪擦了把眼淚，紅著眼眶子，堅定的說道：“以前是你保護我們，以後我和雁姐保護你！”
“你們兩人想哪裡去了，我就是感慨一句，你們是什麼人我還能信不過？”
陳易笑了笑，心中感動，拉著兩人的手，說道：“再說，我只是暫時看不見，以後肯定能好起來的，即便我看不見了，也不會是廢人一個啊！”
說完，他又看向站在床邊，好幾次想要說話，卻一直沒有張開嘴的姜欣，“你就是我的母親吧？”
“噹啷！”
手機掉在地上，電池後蓋摔飛出去，姜欣再也忍不住，淚水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