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把所有的東西已經全部擺放在桌子上,轉頭看向莊旭巖,“莊教授,您是專家,給估一下價格吧,晚輩有什麼眼光不到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指點。”
莊旭巖微笑,對陳易的寵辱不驚很是滿意,不管他買來的物件價值高低,光是這份心性就比同齡人強得太多了,一些老傢伙甚至都做不到。
“呵呵,那我就說一下”,莊旭巖向眾人拱了拱手,然後當先拿起那件墨玉鼻菸壺,侃侃而談。
“墨玉雕刻,玉質細膩,黑中帶透,幾乎看不見雜質,是上等的墨玉料子,這雕工也非常精美,池中青蓮,黑底為莖葉,白玉蓋為蓮花,象徵出淤泥而不染,可謂匠心獨運,實為難得。
從沁色和雕工的手法兩方面來看,年代確定在順治到康熙年間,如果單論年代和玉質,這鼻菸壺價值四十萬無疑,可這圖案雕工極具藝術價值,為其增色不少,遇到喜愛之人,六七十萬也未嘗不是不可能,我這裡保守估價五十萬!”
“多謝莊教授,您的學識著實令人欽佩。”陳易由衷說道。
並非因為莊旭巖給他估了個高價,陳易就拍起馬屁,而是確實佩服他的學識。
劉冰當時在估價時反覆看了很長時間,最終才給出價格,但這莊教授僅僅上手一眼,應該說還沒有拿到手上,心中就已經有了判斷。
對於這種有真才實學的人,陳易從來都不會吝嗇欽佩之情,即使他對老師這個職業有所偏見。
“哼,不就是不五十萬嗎,離五百萬還差的遠呢!”朱老闆早就能看見了這隻墨玉青蓮雕鼻菸壺,也能認出他的價格,雖然莊旭巖給出的比他自己認定的稍高,可這又如何,不是還差著四百多萬。
平心而論,陳易淘來的東西中有幾件不錯的,也令他很眼紅,只是他並不認為就憑那幾件真品,能有這個價值。
接下來莊旭巖挑揀著把這些物件說了一遍,每次估價都會引發一陣騷亂,有人不屑,有人歡呼。
當劉冰從那本古書中拿出“全國山河一片紅”的時候,白家陣營的人一度面色死灰,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叫囂聲戛然而止,朱老闆等幾個吆喝的最賣力的,更是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站在劉家這方的人皆是揚眉吐氣一把,認為有了翻盤的希望。
可最終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這剩下的也就那本古書和另一隻鼻菸壺能值個一萬左右,其他的我就看不準了。”
在古玩行家嘴裡,“看不準”不是真的看不準,不認識,而是不認為是真品,給對方留個臉面。莊旭巖的這話已經很明白。
陳易的淘來的所有古玩的估價在五百三十萬左右,也就是說加上這些贗品和破爛差不多兩萬的價值,陳易和白宗明竟然打平了!
接下來眾人陷入了長時間的爭論之中,劉家陣營的人認為白宗明憑著身份和地位,讓一些古玩賣家以成本價出售,有作弊的嫌疑,而陳易卻在許多商家嚴防死守的情況下,硬生生“摳”出這麼多,能力顯然高出一籌,理應判定陳易獲勝。
白家這一方則是指責陳易不按規矩,莊旭巖是考古系教授,要求的是對古玩的鑑賞功底,不是地質學教授,賭石本就破壞了規矩,應該把那塊價值六十萬的翡翠明料拿出去,結果自然是白宗明獲勝。
還有一部分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這其中有兩家互不得罪,就是想看熱鬧的,還有一部分人是平日與劉長春關係不錯,現在卻選擇了冷眼旁觀。
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眾人炒個不可開交,陳易和白宗明反而平靜的喝著茶,彷彿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