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街上,陳易一路行來,回頭率超高,大有秒殺一切少婦淑女學生小妹的架勢。
不是說他長得多麼多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而是另一個極端,太落魄寒酸了。
好歹商業街也是泉城市數一數二的商業中心,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來此購物,或是說只看不買的人們,哪一個不是衣冠楚楚,乾淨整潔,一副精英模樣。
若不是職業需要,連馬路對面討飯的乞丐,都恨不得整上一身西裝革履。
哪有像陳易這般的,渾身上下佈滿塵土,凌亂的頭髮一屢屢緊貼在臉上,手裡面還提著一個土黃色麻袋。袋子裡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每走一步都叮噹亂響。
他自賊三家出來,一路狂奔五六公里,才碰上第一輛計程車。大熱的天,即使他身體強悍如牲畜,也難免大汗淋漓,汗流浹背。
大王莊附近村落正在拆遷重建,一輛輛載滿砂石的斯太爾重卡“轟隆”飛馳,帶起滿天滿地的塵土,行走其間的陳易,自然免不了多沾點光,弄得灰頭土臉。
這樣也就算了,畢竟窮人還是多的,在郊區貧民窟,陳易這個樣子也算不得多扎眼,可這貨偏偏沒有做窮人的覺悟,抬頭挺胸趾高氣昂,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氣質與外貌簡直是兩個極端,搭配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彆扭。
推開金達珠寶店的玻璃門,不出所料引來一片目光,陳易恍若未覺,停下腳步,掃視全場,最後徑直走向休息區,來到一個美女身邊坐下。
美女一身*,身材高挑,長髮紮成一個馬尾,簡單而不簡約。她素面朝天,身上也沒有外露的首飾襯托,卻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場,如同怒放的玫瑰,比店裡最昂貴的珠寶首飾更引人注意。
她坐在那裡,短短二十分鐘,前後就有好幾撥男人前去搭訕。無奈洛雁根本連睜眼都懶得看一下,讓這些自認良好的牲口們鎩羽而歸。
所有人都等著看笑話,希望警花美女能夠給這個土包子難堪,或者乾脆來一個過肩摔,將他扔出去。
但是事情的發生卻出人意料,警花非但沒有一絲不愉,反而展顏微笑,跌落一地眼球。
“怎麼搞成這幅模樣,難不成掉下水道里了,讓姐姐等這麼長時間?”
洛雁今年二十五,比陳易整整大了五歲,稱呼一聲姐姐自然也無可厚非。
陳易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大姐你還好意思說,說好去醫院接我的,連人影都見不著,咱是窮人一個,捨不得坐車,這不十幾里路跑過來的。”
“你還窮人?隨便裝裝神棍,動動嘴皮子,就能拿到十萬塊,泉城市有幾個人敢說比你能掙錢?可憐我們這些跑腿的,就拿那點死工資,還隨時有可能丟了小命,尤其是碰見不靠譜的舉報。”
洛雁對陳易在公安局裡不地道的行為,仍然滿懷怨氣。
“大姐,咱不帶過河拆橋的,我可幫你破了兩個大案,還光榮負傷。”
要說起怨氣,陳易比洛雁還大,咱好歹也是功臣,若不是身強體壯,再加上一點小小的運氣,指不定現在就躺在哪塊墓地裡。
摳門的公安局竟然半點物質獎勵都沒有,就給了一張擦屁股還嫌硌腚的獎狀。
誰稀罕那玩意,列印店裡賣五毛錢一張,他要想要,分分鐘整出一摞。
“好吧,姐姐就原諒你了,吃飯去,我請客。”
洛雁也覺得陳易受傷入院,跟警察的馬虎大意有分不開的關係,也算是她的責任,於是就很“大度”的把兩件事情功過相抵。
陳易對這個翻臉不認帳的女人很無語,可誰讓人家是美女的,美女都有特權啊。
至少,陳易這個如假包換的純情小處男是這麼認為的。
兩人剛剛起身,一個穿著白色休閒襯衫,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摟著個漂亮女人走了過來,看到洛雁後,男人驚訝道:“洛警官,你也逛街?”
“誰規定我不能逛街的?”洛雁斜瞥了一眼來者,不客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