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娃,叫哥。二娃迎了上去。順手就往褲兜裡淘,抓出兩張一百元大票,直往泉娃手裡塞。
來,泉娃,去買好吃的。
這那行,給二娃哥。支書老婆抬著兩隻面手從裡屋衝出來,說著就做出擋錢的樣子。
不是給你的,舅媽,你快去忙你的。
這二娃,你這是幹啥,支書嘴裡這麼說,心裡在想,這小子還真有錢了。
……
馬彪,是當時邱元壩有名的地皮,那裡好事壞事很少有他不參與的。膀大腰圓,臉上橫肉像他老子一不小心專門給他貼上去的,沒個規律的躺臥在鼻子兩邊。三十九歲的人,媳婦被打跑不算,兒子去年也離開他跑出去了,據說去了廣州。
他舅舅就是現任邱元壩鄉副書記,還有個幹老子就是二娃現在挖金的地方、擁有直轄權的小河壩大隊支書。這個壩其實是當年民政局已賠償過了,屬於水庫淹沒區域。後來水庫水位下降,這個壩便又露了出來,靠近壩的小河壩大隊井上村村民又撿起河壩周邊有土的地方種上了洋芋紅薯什麼的,誰佔到誰的,誰先種上就成了誰的地。
其實這會還有不少村民沒有反應過來,要不早就有人動歪腦子了。這個漏洞讓馬彪琢磨出來了,誰都知道,只要馬彪攤上的事,沒人敢惹也沒人惹的起。
月末最後一天,天似陰似沉,馬彪帶了兩個手下直奔二娃的帳篷。平時也時有見面,只是原先馬彪那看的起二娃這種小人物,給他打招呼都愛理不理的,雖然現在二娃地位的上升勢頭他也略有所聞,但他馬大哈慣了,不去祥詢別人的事。二娃年輕,有闖勁,雖然有時偶爾也冒出一些擔心有人為難的想法,但並不過多去想,總感覺事情來了再說。
馬彪真的來了。
馬哥,你怎麼來了?二娃看見馬彪,馬上就從坐著的床沿上站了起來。
二娃,你個壞慫,這就是你不對了。雖然馬彪說話的嘴勁很大,但嘴上還是擠出一絲笑容。畢竟,二娃現在可不是當年那個二娃了。
馬哥,來,來,坐,坐。二娃一邊側身一邊從兜裡掏煙。
馬彪坐下後,用嘴角叼著煙,右腿伸直了,這是他習慣動作,直勾勾盯著二娃。你自己說,有得分包?‘包’是本地人口語,疑問句結束時加個‘包’增加語氣分量。
馬哥,下個槽子,給你個乾股,這個槽子地方好像沒選好,股份也多,放心,我一直想著你呢。
多?多咋就沒我的?實話給你說,不給股,你肯定要停工,挖不了,這個你是清楚的。馬彪說話語速很快,連符號都沒有,說起話來兩撇鬍子跟著一起抖動。
馬哥,你坐會,我找找張哥。張哥就是禿子張。讓二娃萬萬沒想到的是禿子張一聽他這麼一說,爽快的答應了:可以,可以
後來二娃才知道,其實禿子張也知道馬彪的勢力,要不是二娃是他一個朋友介紹的,當初他就選馬彪合夥了。還有個原因就是馬彪有勢力,得先穩住他。至於分紅,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他馬彪懂個求,隨便用點花花腸子他都不知道,這些套套禿子張用的都不愛用了,一個馬彪能難得住他?。
二娃回去一說,馬彪嘴都笑大了,雙手扣住二娃的手直叨咕:好兄弟好兄弟。
馬彪一走,二娃就罵:媽地個逼,總有一天老子要讓你給我磕頭。
三毛也插話:把這狗日的弄廢了,好多人都要拍巴掌!二娃告訴三毛:我們現在還沒有實力,什麼事以忍為主,真要是對不過的事再說。再說現在剛起步,也正是用人之際,凡是小心,小不慎亂大某。
三毛,嗯嗯應著,他雖然說不上多麼佩服二娃,但二娃一直以來雖然自身毛病不少,但沒有幹過偷雞摸狗、落井下石那些不道德的事,再說二娃現在乾的是前所未有的事,誰也不好說前途多大。但對於邱元壩這個不毛之地,這就是大事了。三毛也沒有太好或對他特別上心、敬重的人,就對二娃,好像有一種天生的依戀感,說話做事兩人也好像總能不謀而合。
說實話,二娃人雖然年輕,但確實具有幹大事的潛質。遇事不慌亂,有謀有劃,腦子轉動很快,思維也比較嚴謹,思路也比較清晰,這些和他略顯單薄的身型有些不相稱。
此時,張銀飯已做好叫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