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笙走向那插滿鮫蠟的石臺之上,頹然坐下道“是我方才醉了。
說著用手背輕輕拭去淚眼角的淚痕。抿嘴一笑:“你說三顆丹藥,那這最後一顆是何功效?”
徐子笙也緩過神來穆然道:“我曾說過引出朱雀的法子在你的記憶裡,那顆丹藥服下後種種前塵你便會一一記起。情遂事遷,物是人非,只怕回憶並不全然是美好,所以我從未想過要你再憶起那些舊事。”
姜離珠取過那玉匣緩緩道:“前塵舊事,如煙雲散了便也罷了,我只是疑惑,難道這世上真的仍有朱雀?”
徐子笙片刻不語,過了許久搖了搖頭輕聲道了句:“但願如此。”
(二)
三日後,瀛洲渡口邊,島上所有的守衛,瀛洲百姓均聚於此,那姓賈的宦官比來時候多了整整一倍的行囊,一艘小小的樓船緩緩從遠處駛來。
姜離珠方才對著那渡口殘破的赤龍神廟上了三炷香,眼見徐雲希朝自己飛奔而來。
“離珠姑姑,叔父讓我來送你。”
徐雲希喘著粗氣,姜離珠望了望他來時的方向,並未得見徐子笙,不免有些失落。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小葫蘆瓶道:“叔父說這裡面有八十一顆蜜糖丸藥,若你覺得日子難熬時便吃一顆。”
姜離珠摸了摸他汗溼的劉海兒笑了笑道:“若我吃完了這些蜜糖丸藥,日子仍難熬那時如何呢?”
“叔父說了,等著蜜糖藥丸食盡之日,他就去接你。”
話間那小小樓船之上下來了十餘軍卒,與瀛洲守衛不同,均是身披玄甲,腰佩長劍。
朝著赤龍神廟踱步而來,領頭那人先是望了望了姜離珠,說道:“得罪了。”將手中的鐐銬快速的銬住了姜離珠的雙足。姜離珠收起阿希那小瓶入懷,隨那眾軍卒與老宦官一齊上了船。
她此行前來相送的眾人大多面色沉重,一言不發,只有那些曾受過她恩惠的對著姜離珠道了幾聲保重,她站在 船頭一一道別,只見那樓船已離岸越來越遠,緩緩向海的邊際駛去。
相送之人漸漸散去,只餘瀛洲護法四人,徐雲希忽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拉了拉巫玹長者的衣角,“巫伯伯,我還能再見到姑姑嗎?我平日裡總是不聽她的話。是我不好。等姑姑回來,我再也不惹她生氣。”巫玹心知她自行前去定是凶多吉少,恐再難歸還。當下並不言語只伸手擦了擦阿希的小臉
姜離珠站在那樓船船甲之上望向瀛洲,她耳側海風微涼,數只海鳥盤旋在左右,她抬頭看向青玉山,雲霧中,徐子笙白衣長衫佇立在山頂似乎也正望向她,她倒出一顆蜜糖丸藥含在嘴裡,直到再也瞧不見瀛洲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