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滿場的寂靜!
陳為璋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全場幾十人也同時收聲。好有殺氣的詩,這是詠的何種花?
石靈眼珠一縮,果然!就知道蘇佑不是省油的燈。那次在棲鳳樓,蘇佑為馬千里作詩討好董水仙,他就高看了蘇佑一眼。到今天看到蘇佑詩句信手拈來,已然認定他是文武全才。
聞人一鳴同樣被震驚到,想到自己曾出言譏諷過蘇佑,還好蘇佑胸襟寬闊,不與自己計較,他偷偷摸了把汗。
石靈對花靜蘭一揖道:“剛才是我們不對,這廂給靜蘭小姐陪罪。” 他這話不是對蘇佑說,是知道事情因誰而起。
花靜蘭連忙還禮,再看向蘇佑時,眼中盡是柔情。
聞人一鳴幫口道:“石公子也是無心之言,蘇兄請不要介意。一鳴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殺氣十足的詩。不知這誦的是何花?敢自稱百花殺!”
眾人就都看著蘇佑,連被嗆得無話可說的陳為璋也看過來。蘇佑臉色緩和了些,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當然是菊花了!”
蘇佑剛剛板著臉,身上有股無形氣勢,這時突然露出微笑,眾人包括石靈在內都有受寵若驚感覺。可見他們皆被百花殺震懾。
夏淵偷偷擦拭額頭的汗水。陳為璋喉嚨咕嚕一聲響,也為剛才的魯莽暗捏把汗!
蘇佑又笑道:“吟詩作句,以文會友,當然是你來我往才更有趣。讓在下聽聽各位的詩作!”
眾人哪裡還有拿的出手的詩,只好顧左右而言他。石靈道:“這次外會場到也出了幾首不錯的詩詞。除了詠牡丹詩,還有一首悟道詩也相當不錯:‘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遍隴頭雲。歸來笑拈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聽說是與牡丹詩同臺出現,當時有不少人在現場,卻無人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似乎是突然出現在臺上,此事甚為奇怪?”
聞人一鳴道:“此詩中提到梅花,卻並非詠梅詩。只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以花為題的臺上?正因為不是純粹的詠花詩,所以沒有獲獎。實際上此詩非常不錯,有種豁然開朗的味道。到是與孫太學士唸的那首詞異曲同工。哪來這般才華的學子,隨手一作,就一鳴驚人。咦,莫非那首詞和這首詩是同一作者?”
石靈也心中一動,望向蘇佑道:“蘇兄,莫非......?”他適時收口。但其他人已聽懂了他的意思,皆駭然望向蘇佑,心裡確不敢相信。
蘇佑故作茫然。眾人反爾鬆了一口氣,如果孫重山所念、到現在還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絕世好詞,與那首詠牡丹詩或者悟道詩都是蘇佑所出,此子豈不要逆天,帝都新三傑都要自愧不如。眾人都在猜測這種可能性,臉色複雜。要知那日後,有些與孫太學士交好之人反覆向他打聽,孫重山言之鑿鑿不是他所作,卻怎都不說出那人名字。那詞作者,如果真如孫重山所說是一位年輕後學,那是何等逆天的存在,如林國棟、李開元、張廣瀚之流皆要靠邊站。
眾人此時有些意興闌珊,再沒有吟詩賦詞的興趣。在數十人拱手相送下,蘇佑攜幾人離去。
眾人一路上皆不言語,一個個偷瞧蘇佑。花靜蘭停下腳步,痴望蘇佑,面色悽楚,卻咬唇不語。蘇佑就感到頭疼,不知如何是好。
花靜花搖首道:“我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我是有苦衷的。不過,多說無益,我以後會向你證明。感謝你剛才為靜蘭出頭,我走了,蘇大哥保重!”
她上前握了下楊嬋的小手,又到沈燕萍面前深深一躬,轉身離開。走到遠處,還能看到她以手掩面的動作。
沈燕萍欲言又止。蘇佑想了想,花家這個秘密已不是什麼秘密,就將所聽到有關花家的事告訴母親和妹妹。他猜付彪肯定早已知道,也就沒有避開他。
入贅女婿!她們瞪大眼睛。母親搖頭道:“這絕對不行,那花小姐走了也好。”
付彪自然是知道花家此事。他之前一直默默跟在蘇佑身旁,看到一切。對蘇佑更是心懷敬意,蘇佑不但修為強悍,竟然還有如此文才,真是看不透他啊!
幾人進到一個大殿內,這裡又聚了不少人,都是受邀而來計程車子。又有人擋在了蘇佑身前,入目是一位面覆輕紗、娉婷嫋娜的女子。蘇佑一驚,這不是董水仙嘛。
董水仙美目深注蘇佑,也不理身前身後盯著她看的人群。行至蘇佑面前,施禮道:“仙兒見過蘇大哥!”
她不待蘇佑出聲,輕抬玉手牽住蘇佑的衣袖往殿側行去。邊行邊說:“仙兒想和蘇大哥單獨說幾句話。” 蘇佑被她扯入玉屏後面的一角,如牽線木偶。
周圍人不由議論,仙音名姬董水仙居然邀一男子單獨密語。紛紛打聽這男子是誰?能得到董水仙的親睞。
屏後,董水仙抬頭望著蘇佑,如蘭氣息吹動面紗輕輕揚起,誘人無比。柔聲道:“怎麼不見蘇大哥來仙音樓,是嫌棄仙兒嗎?”
蘇佑不知如何回答,心想自己兩次都是隻隔遠見過她,她怎麼像跟自己很熟似的?兩人近距離相對,即感到她迫人豔光的壓力。
董水仙不待他回答,含情脈脈道:“仙兒要感謝蘇大哥譜寫的“木蘭星”,這是仙兒聽到最動聽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