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蘇佑出聲,孫重樓踏前一步道:“屠掌司這是何意?蘇佑可是受害者。”
屠三鎮道:“屠某並非拿他,是請他。例行公事,還請蘇主管配合。”
他說是請蘇佑配合,語氣確不容置疑。
孫重樓拱手道:“屠掌司如需問話蘇佑,何須去鏡月司,在這裡問就行,蘇佑定如實彙報。”
屠三鎮語氣轉冷:“鏡月司如何辦事,何須向孫族長交待?”
孫重樓保持拱手姿勢不變,臉上笑容也不變道:“鏡月司的規矩,孫某自然懂得,所以才大膽請掌司大人在敝府問就行了。”
屠三鎮氣勢上升,踏前一步。孫重樓凝立不動。
孫天賜和孫天恩確往外退了一步,目光瞟向門口,那裡有數名鏡月司官差等候著。
屠三鎮看著孫重樓,眯起了眼睛,氣氛凝固。突然,他也笑了起來,道:“孫族現今事業如日中天,更是執器業之牛耳,又極得二皇子殿下依重,難怪有恃無恐。那就如孫族長所願,屠某就在這裡問吧!”
孫重樓當沒聽到他前面的話,微一躬身,表示感謝。
蘇佑這才有機會開口。他對這位已沒什麼好感,不卑不亢問:“不知屠副掌司有什麼需要問在下?”
屠三鎮直接了當道:“蘇主管與仙音樓有何關係?”
蘇佑一怔,道:“在下才到帝都不久,也才剛剛知道仙音樓這個地方,只去喝過兩次酒。屠掌司為何有此一問?”
屠三鎮眼神犀利如箭,釘在蘇佑臉上,道:“那夜助你們之人最後躲進了仙音樓。仙音樓明是青樓,實為雲澤國的情報探子。而具本人所知,孫族與仙音樓素無瓜葛,那仙音樓的人為何冒險相救,那隻能是因為蘇主管了。”
蘇佑先是心中一懍,鏡月司竟然知道仙音樓的秘密。旋又為他的歪理之說感到愕然,看來他是特意針對自己了。
孫天恩已忍不住道:“在下對屠大人這番推論不敢苟同。當時在下親歷整個過程,有資格發表看法。先不說那位幫助我等之人是否出自仙音樓,即使是,也不能證明此人與蘇佑有關係,也許他就是針對那幾位刺客而來。”
屠三鎮只是斜睨一眼孫天恩,目光仍是鎖定在蘇佑臉上,冷聲道:“蘇主管雖是初到帝都,但或許你以前就與仙音樓有聯絡呢?我們調查過,蘇主管並非白雲鎮本地人,甚至不知道是哪裡人氏,你的身份就非常令人懷疑了。”
孫重樓呵呵一笑,道:“這怪不得屠掌司。蘇佑確實不是白雲鎮人,但他的的確確是我鑫浩人。孫族這些年從全國各地收養了不少孤兒,從中挑選出有天賦者放在各大商樓轄下的器鋪鍛鍊學習。我族一直都有這樣培養人才的傳統,蘇佑就是放在白雲器鋪,他算是其中佼佼者,最近才破格提拔,召回總樓。”
這次輪到屠三鎮愕然,他看向孫重樓,眼中大有深意。孫重樓坦然與之對視,氣氛有些微妙。蘇佑也想不到孫樓主會這樣為他隱瞞,從此他就有了出身了,是孫族自小收養的孤兒。
屠三鎮目光在幾人身上轉過,再深望了蘇佑一眼,道:“既然如此,本司問完了。”
幾人走出會客廳,幾個鏡月司官差早就圍在門口。他們身後是總管孫重慶和管家孫忠等人。
送走鏡月司的人,眾人再返回,孫重樓不等蘇佑說話。交待了幾句,讓他去做該做的事,蘇佑只好帶著一頭霧水離去。他心裡也很奇怪,為何孫樓主不但不懷疑他,還特意為他掩飾身份?
鏡月司一眾人離開孫府。一名手下道:“頭兒,為何不將那蘇佑抓回去審問?”
屠三鎮沒好氣道:“我也想,但孫族長不讓,我又打不過他。難道要靠你們幾位嗎?”
手下訕然一笑,退往一旁。又忍不住嘟囔一句,“孫家敢不將鏡月司放在眼裡?”
屠三鎮瞥了他一眼,道:“現在起碼知道孫家對蘇佑非常看重,不惜為他製造虛假身份。孫族不缺眼力,看出目前帝都形勢,老族長又是與皇上一般的神秘高手,鑄神鏡內,少有敵手。才敢落我們鏡月司的面子。”
孫族內宅。孫重樓向父親彙報鏡月司到府要人的事。孫黃河點點頭。
孫重樓見父親沒有言語,忍不住問:“父親就如此信任蘇佑?他的身份確實可疑,我們完全不知道他來自哪裡?相比起來白山到還好,自小就生活在白雲鎮。”
孫黃河看過來,仍是不說話。好半晌道:“他的身份不需在意,只要知道他不會傷害孫族就行了。老二就很欣賞他,你不也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