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雨明顯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我聽說住在這裡比較安靜,酒吧那邊太吵了。”
之前酒保也是跟自己這麼說的,周金儒領會了他的意思,將車停在旅店門前,伸手去幫絮雨提行李箱,後者小小後退了半步,緊緊抓著行李箱,眼神裡帶著幾分警戒。
“抱歉,是我冒昧了。”
“對不起,我的東西我自己拿就好了,不麻煩阿光先生。”
兩人各自退開,誰都沒有先一步進旅店,最後還是周金儒走在前面,表示自己沒有放在心上。
旅店的老闆娘是一名用毛巾包著頭髮的女人,她早已看見門口的兩個人,好半天才等到他們進來。
“兩位,你們是一起的?”
周金儒連忙搖頭:“不,我們剛剛認識,還不能算朋友,這是我的身份證件。”
所謂的身份證件是他在臨時聚集點那邊買的,說是在維多利亞領土範圍內正常使用,但實際情況還不清楚。
老闆娘看了一眼證件便交還給周金儒,趴在櫃檯上湊近幾分:“我可以安排你們住一個房間,和女朋友吵架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你讓著她一點。”
周金儒哭笑不得,壓低聲音道:“真的不用,我們真的第一天認識,好意謝了,別讓人家誤會。”
“這樣啊。”
老闆娘輕輕掩著嘴:“真抱歉,是我唐突了,看你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走在一起誰都要誤會的。”
站在後面的絮雨羞澀道:“麻煩你們快一點。”
“算啦,正好夏季折扣,給你們八折吧,算是我賠禮道歉。”
周金儒拿了房卡上樓,他覺得自己再留在樓下只會讓氣氛更加尷尬。
這家旅店的環境頗為不錯,樓道走廊裡擺放著季節盆景,兩側的牆壁佈置了貼畫,一排乾淨整潔的窗戶讓光亮灑滿視野。
周金儒向窗外看去,視線盡頭是一座鬱鬱蔥蔥的青山,與荒野上僅以昏黃為主色調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用房卡開門,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張大床,床的一側是一扇窗戶,房間裡採光不錯,另外書桌茶几床頭櫃等傢俱一樣不差,進門時,旁邊還有一扇門,門牌標識為沐浴間和盥洗室,換句話說,這裡每一個房間都自帶衛生設施。
周金儒擰開門把手,往盥洗室裡看了一眼,隨口道:
“看來平磐有點故事啊,明月心,你那邊有資料嗎?”
沒有人回應他的問題。
周金儒默默站在洗手池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開啟水龍頭,捧了一把水拍在臉上,發現有人正站在門口看過來。
“絮雨小姐?”
戴著白色軟紗帽姑娘連忙收回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道:“我聽見您在說話。”
她的潛臺詞是這裡沒有別人,難道你在自言自語?
自言自語在醫生看來不是什麼正常行為,對半是因為心理壓力,或者社交恐懼,但面前這個男人怎麼看都和這兩點不沾邊。
周金儒一邊感慨絮雨的醫者仁心,一邊解釋道:“我之前有一個關係非常好的朋友,形影不離的那種,剛剛我以為……”
“我明白了,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