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伐木人小屋裡,周金儒點亮了一盞小燈,這是他早些年在維多利亞遺蹟探險時使用的,距今已有將近十五年,沒想到還能用。
一點點微弱的燈光在黑夜裡顯得微不足道,而且小屋的窗戶也提前用草料遮掩,不用擔心有光亮傳出去。
到了夜晚,小路易莎變得沉默寡言,目光呆滯。
周金儒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對於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可怕了,她還能保持現在的狀態,已經可以說超過了絕大部分同年齡的孩子。
吃過東西后,小孩子躺在平鋪著大衣的木質地板上,緊緊抱著周金儒的手臂,因為這是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
很溫暖,也很安心。
漸漸地,小路易莎睡著了。
周金儒望著依稀能分辨出輪廓的小臉,心想為什麼亞葉小時候這麼可愛,二十年後卻像一個老媽子。
如果說小兔子阿米婭是可愛的小女兒,那麼亞葉就是長大後看老父親不爽的大女兒。
周金儒不禁感嘆自己老了,要按照真實歲數,他最起碼也是百歲老人,匆匆走過的百年時光,回憶之筆鎖住了他的時間,他不會變老,只能看著身邊的人逐漸老去,凋零。
這也是他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七年的緣故。
另一個原因是很難解釋為什麼七年時間沒有讓他的外表發生變化。
幸虧這片大地的人們無法及時聯絡,寄一封信要透過信使和馱馬走過千山萬水,定居的人不會離開家超過十公里的範圍,更不會輕易離開移動城市,當然也沒法再遇見四先生。
周金儒見過一對生活在不同移動城市的姐妹,自從年輕時候分別後,終其一生也沒有再見面,她們只能透過文字來描繪彼此的生活和經歷。
她們之間的聯絡是一封封信件。
時間在這片大地是很漫長的。
一夜過來。
路易莎再次從夢中驚醒,發現身邊沒有人,當她努力爬起來時,發現四叔叔正在燒開水。
只見他將從周圍收集來的冰雪放進一口圓柱形的鍋裡,手指輕輕一搓,一簇火苗彈射出來,持續加熱,沒過多久,一鍋熱氣騰騰的開水便燒好了。
在寒冷的環境裡,再燙的水也會很快涼下來。
“快,漱口洗臉,抱歉我沒帶牙刷和牙膏,暫時忍一忍吧。”
他們的早餐仍然是罐頭,剩餘儲備量已經下降到四個,應該還能再堅持一天。
“外面還在下雪,天氣情況沒有改善,所以我們會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食物不用擔心,我會打獵,鹽巴也有一些,我還找到了一張地圖,有點舊,但還能用,至少不用擔心跟著路線走,會被帶進河溝裡。”
路易莎聽不懂這些,只是懵懂的點頭,她還只是個三歲多的孩子呢。
周金儒從揹包裡取出一支有手臂長短的盒子,當著小姑娘的面,將其拆解,再組裝起來,一把看起來還不錯的弓呈現在她的面前。
“我好久沒用過它了,試試吧,去打獵,你也要一起來嗎?”
“嗯!”
一個人呆在小屋裡不僅無聊,而且會害怕,跟在四叔叔後面,也許會開心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