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生怕令狐沖有失,急展輕功,趕到大車旁,說道:“衝哥,有人來了!”令狐沖
笑道:“你又在偷聽人家殺雞餵狗了,是不是?怎地聽了這麼久?”盈盈呸了一聲,想到
剛才嶽靈珊確是便要在那大車之中,和林平之“做真正夫妻”,不由得滿臉發燒,說道:
“他們……他們在說修習……修習辟邪劍法的事。”令狐沖道:“你說話吞吞吐吐,一定
另有古怪,快上車來,說給我聽,不許隱瞞抵賴。”盈盈道:“不上來!好沒正經。”令
狐衝笑道:“怎麼好沒正經?”盈盈道:“不知道!”這時蹄聲更加近了,盈盈道:“聽
人數是青城派沒死完的弟子,果真是跟著報仇來啦!”令狐沖坐起身來,說道:“咱們慢
慢過去,時候也差不多了。”盈盈道:“是。”她知令狐沖對嶽靈珊關心之極,既有敵人
來襲,他受傷再重,也是非過去援手不可,何況任由他一人留在車中,自己出手救人,也
不放心,當下扶著他跨下車來。令狐沖左足踏地,傷口微覺疼痛,身子一側,碰了碰車轅。拉車的騾子一直悄無聲息,大車一動,只道是趕它行走,頭一昂,便欲嘶叫。盈盈短劍
一揮,一劍將騾頭切斷,乾淨利落之極。令狐沖輕聲讚道:“好!”他不是贊她劍法快捷
,以她這等武功,快劍一揮,騾頭便落,毫不希奇,難得的是當機立斷,竟不讓騾子發出
半點聲息。至於以後如何拉車,如何趕路,那是另一回事了。
令狐沖走了幾步,聽得來騎蹄聲又近了些,當即加快步子。盈盈尋思:“他要搶在敵
人頭裡,走得快了,不免牽動傷口。我如伸手抱他負他,豈不羞人?”輕輕一笑,說道:
“衝哥,可要得罪了。”不等令狐沖回答,右手抓住他背後腰帶,左手抓住他衣領,將他
身子提了起來,展開輕功,從高粱叢中疾行而前。令狐沖又是感激,又是好笑,心想自己
堂堂恆山派掌門,給她這等如提嬰兒般抓在手裡,倘若教人見了,當真顏面無存,但若非
如此,只怕給青城派人眾先到,小師妹立遭兇險,她此舉顯然是深體自己心意。
盈盈奔出數十步,來騎馬蹄聲又近了許多。她轉頭望去,只見黑暗中一列火把高舉,
沿著大道馳來,說道:“這些人膽子不小,竟點了火把追人。”令狐沖道:“他們拚死一
擊,甚麼都不顧了,啊喲,不好!”盈盈也即想起,說道:“青城派要放火燒車。”令狐
衝道:“咱們上去截住了,不讓他們過來。”盈盈道:“不用心急,要救兩個人,總還辦
得到。”令狐沖知她武功了得,青城派中餘滄海已死,餘人殊不足道,當下也放寬了心。
盈盈抓著令狐沖,走到離嶽靈珊大車的數丈處,扶他在高粱叢中坐好,低聲道:“你安安
穩穩的坐著別動。”只聽得嶽靈珊在車中說道:“敵人快到了,果然是青城派的鼠輩。”
林平之道:“你怎知道?”嶽靈珊道:“他們欺我夫妻受傷,竟人人手執火把追來,哼,
肆無忌憚之極。”林平之道:“人人手執火把?”嶽靈珊道:“正是。”林平之多歷患難
,心思縝密,可比嶽靈珊機靈得多,忙道:“快下車,鼠輩要放火燒車!”嶽靈珊一想不
錯,道:“是!否則要這許多火把幹甚麼?”一躍下車,伸手握住林平之的手。林平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