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每天晚上,也被折磨著吧?”
婷姐感慨了很多,低聲說,“今天我們就幫你解脫,讓你不再承受這份痛苦。”
我們都默默站在病房門口沒有說話,現在是婷姐幫小鈺辦喪,而過後不久,就要輪到鄧姐幫婷姐辦喪了。
我們開著靈車帶上小鈺,一路回到殯儀館。
現在小鈺是植物人,腦死亡患者,按照國家規定是嚴令禁止一切形式的安樂死,哪怕是再重病的病人也是不允許的,可小鈺現在卻承受著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與恐怖。
偉哥哪怕是和醫院有關係,也折騰到了現在死亡證明才開下來,走了正規的程式,這就是所謂的活人殯葬。
我們一行匆匆往回走,半個多鍾後回到化妝間裡,婷姐給自己和小鈺的脖子繫上紅繩,按照一切固定的規矩開始幹活,當然也開始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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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鈺,你還記得你剛開始帶我的那幾天嗎,你當時還說這個新來女生怎麼這麼蠢,傻傻的,一定要遵守五條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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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們說,等我們姐妹都幹滿三年,姐妹幾個就去一起用這筆錢去開一家衣服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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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姐給小鈺化妝,拍上粉底,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說的大多是過往的家常,那副樣子,讓我在旁邊看得鼻子酸酸的,連所有人都默默站在旁邊,哽咽了。
依稀能看到小鈺還有均勻的微弱呼吸,身體還是活的,但是靈魂卻被嚇死了,或者說靈魂是不在了,根本聽不到這一切,也感受不到,這就是一個單純的軀殼。
鄧姐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更是沒有忍住,直接哭了出來,淚流滿面,抽泣著,“都走了呀...你們都走吧...就剩我一個人了...”
她是最老的那幾個員工,和小鈺一起幹了兩年半,對小鈺的感情也不少於婷姐,更何況很快就要輪到她送走婷姐了,就像她說的那樣,化妝間很快就只剩她一人了。
我不忍心看下去,眼眶有些溼,直接走出了化妝間,在門口默默站著,我的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想救婷姐的慾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想不想救婷姐?”
我的耳邊忽然傳來黃琦的聲音,他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走到了身邊,一臉認真的看著我。
“想!”
我咬牙,堅定的回答。
黃琦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樣回答,沒有露出任何驚奇的神色,只是倚在牆角,慢慢的點燃了一根菸,“呼”的一聲大口吐著菸圈,說:“今天吸得有些多,已經兩包半了。你如果想救人,就和我一起揭開這個殯儀館的謎團吧,我們來看看凌晨兩點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到底失去了怎樣的記憶,我們晚上在幹著什麼樣的工作。”
我早就知道他是老煙槍,一天一兩包也不奇怪,說:“為什麼,這樣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的。”
我現在感覺黃琦這個人不簡單。
不是單純的多話和流裡流氣,那似乎只是一層面具,現在冷靜吸菸的才是真正的他,給我的感覺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
我知道他和婷姐關係並不好,並且也沒有觸碰規矩,完全沒有必要這樣作死,安靜幹滿三年拿走七十萬,才是最好的做法。
“沒有多的,人慫慫一輩子,大不了一條命,我就是單純的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凌晨兩點之後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