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幫派做事可不講什麼義氣,義興幫最初靠偷渡和人口販賣積累原始資本,行事作風極為狠辣。
這個由華工最早抱團取暖的的幫派早就在利益的腐蝕下變了性質,變得同白人一個調調,魚肉同胞,不擇手段地壓榨華工。
屠龍的少年終成惡龍。
這種事情,江秉見怪不怪,畢竟六街幫珠玉在前,這事已經在他眼中稀鬆平常。
他這次可不是來感嘆人生的,是準備找義興幫要點人,或者拿下整個義興幫的。
誰讓對方在周滿倉口中是靠偷渡以及人口販賣起的家,某些方面上,這些個違法手段跟江秉目前的迫切需求十分對口。
它不倒黴誰倒黴。
至於計劃,站在義興幫鎏金牌匾下的江秉心中已有全盤打算。
簡單來講,三步走。
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江秉領著葛洛利亞悠哉遊哉的踏進唐人街,先是下榻到唐人街最豪華的客棧內,將手裡特意提著的皮箱放下,開始了撒錢購物之旅。
江老爺時而在街邊的木偶戲攤上駐足,鼓掌叫好,大肆打賞,時而去街邊的中式服飾店,定上幾身絲綢的長衫,又在隔壁的瓷器店買了些青花瓷碗、茶具茶寵,付款時是價都不還,最後見路邊乞丐實在可憐,還好心施捨了每人一美元。
瑪格麗格按著僱主的要求,掏錢時將鼓鼓囊塞的錢包恨不得舉到頭頂,招搖過市,是生怕街頭巷尾的閒漢眼線們看不出兩人有錢無腦。
一個看起來非富即貴的公子哥,背後跟著個白人女傭,在街上肆意撒錢,出手闊綽的訊息,沒等過兩炷香,就已經傳到了在義興幫坐館的林義林火合耳中。
大門四敞的義興幫堂口門庭冷落,街上的行人從這過恨不得繞個大圈子,更不用說有什麼還敢主動進來。
二樓。
坐在桌子副手位置的白紙扇軍師壓著嗓子開了腔:龍頭,咱不如使個捆仙繩綁了這肥秧子肉票)?底下老合們盯得真真兒的,那花旗番婆的皮夾子裡全是軟片兒紙幣),窯堂客棧)掌櫃的透風說倆點子還押著個千斤閘大箱子),怕是水頭錢財)深得很。
狗頭軍師只管獻策,作為龍頭,林火合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他捻著煙桿,透過二樓的格柵窗端詳著一主一僕,見他們又進到一處專騙外國人古玩店裡大撒幣,不由得思量道:“這倆馬眼目標)的海底底細)踩明白了麼?別是帶刺的花有背景的人),別回頭再招了鷹爪孫警察)或是對頭香敵對幫派)。”
白紙扇早就成竹在胸,“風不緊沒異常動靜),屬下早就讓人溜過蔓兒查過姓名,背景)了,說是廣府來的空子外行闊少),估摸著是個炸窯離家出走)的公子哥兒。”
“瓢把子要是怕招雷子惹麻煩),咱不如擺個仙人跳設騙局),讓小扇子騙子)先捲簾子偷錢),您再亮青子出面鎮場)裝善人,落個仁義蔓兒得好名聲)?”
林瓢把子把銅嘴的菸袋鍋子往桌角磕了嗑,狗頭軍師的計劃在他心中轉了兩轉,沒發現什麼問題後,便滿意的咧開滿嘴黃牙,擺頭示意軍師趕緊安排。
江秉在一處說書的茶水館子裡坐到入夜,又打賞了幾塊錢,才回到下榻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