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升絲毫不掩飾對賈魯的羨慕,張希孟建議老朱,將當年賈魯所修河道命名為賈魯河。自此之後,中原大地,就多了一條以一個人的名字命名的河流。
河水不竭,史冊不絕。
則賈魯之名,永世長存。
一個武將,拼出一個國公爵位,世襲罔替,那也是與國同休。
朝代亡了,也就到頭了,甚至還要一起陪葬。
可是如賈魯這般,當真是千古不朽,百世長存。
比起什麼來得都重。
千古功業,隨風而去,唯有河水滔滔,片刻不絕……
老人聽到這裡,竟也一時失神,雪白的鬍鬚,微微顫抖。
愕然了半晌,賈魯突然扭頭看向身後的杜廣安,低聲道:“小子,你可聽到了。”
杜廣安也是心頭大震,難以平靜。
“伯父能得到如此評價,實至名歸,理所當然。自此之後,天下修河工匠,也可以略感慰藉了。”
杜廣安說話,朱升就在打量他。
“老兄,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奇才吧?看著倒也,倒也不同常人啊!”
賈魯笑了,“你啊,莫不是覺得他不像個治水的?我告訴你啊,人不可貌相。此子不但聰慧靈透,而且身體很好,翻山越嶺,早出晚歸……鐵打的筋骨,不是尋常人能比的。我可是精挑細選,才讓他繼承我的衣缽的。”
杜廣安乾脆把腦袋扭到一邊,懶得聽了……原來是找了個苦力,你早點說啊,我去碼頭,給你挑十個八個的,還不好嗎!
雖然杜廣安的形象有點超出朱升的預料,但是他還是相信賈魯的眼光。
兩個人一起進開封,在路上,朱升又跟賈魯說了許多事情……這下子賈魯才明白過來,敢情張希孟不只是關心了治水的事情,而且還以百工發明破題,提出了復興中原的計劃。
賈魯聽完之後,忍不住大笑,讚歎道:“不愧是張相,這眼光,當真是天下少有,老夫五體投地。”
朱升笑道:“我怎麼聽說當初張相跟著老兄讀書,你也算是他半個師父……張相講這些,我還略有些疑惑,不知道老兄能不能解惑?”
賈魯笑道:“你可是弄不清楚什麼是技藝發明?又該怎麼分潤?”’
朱升頷首,“我確實是不太明白,張相只是拿那個弩箭解說了一下,如果以後造同樣的弩箭,每一支都要給他分利……但是像別的東西,又該怎麼處理,我就不明白了。”
賈魯道:“張相心思細膩,他必定是有妥當的辦法。但要我說,這小子怕是就能分到一筆。”
朱升一怔,下意識看了看杜廣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