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他楞了,旁邊圍觀的百姓也傻了,但二者呆滯的原因不同。
陸偉光是若有所悟,百姓則是不明所以。
“從今日起。”
左重明瞥了眼衙役,吩咐道:“一斤白粥減五兩米,添三兩麩穅,二兩陳谷,一兩碳灰……。”
“啊?”
“這……”
“陸大人……”
衙役們面面相覷,均是摸不著頭腦。
倒是周圍的百姓們,不禁露出憤慨之色,憤憤怒視著左重明。
他們單純認為,左重明是要剋扣賑災糧草,充入自己腰包,這他麼是徹徹底底的血饅頭啊。
儘管心裡恨不得咬死他,但攝於左重明的兇威,又敢怒不敢言。
“唉……”
陸偉光回過神來,深深地嘆了口氣,疲憊的頷首:“按照大人說的辦吧。”
他知道左重明此舉,並非所謂的中飽私囊。
恰恰相反,這是為了真正的難民著想。
因為一旦粥裡撒了土灰,那些厚著臉皮蹭飯的人,很可能不再來撿便宜。
畢竟是摻雜麩穅,土灰的粥,只是想想就倍感膈應,更別提喝下肚裡了。
而真正的難民可顧不得這些,不管這玩意有多難喝,只要能填飽肚子,他們都能灌進肚裡。
話說回來。
縱然他知道這些,可心裡依舊有點不是滋味。
別誤會,他並不是對左重明有偏見。
雖然彼此三觀不同,性格迥異,但陸偉光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在左重明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他心裡的不是滋味,更多是對人性的感嘆。
散去人群。
陸偉光跟著左重明,一路直行到家門口。
就在分別的時候,他忽然深吸口氣,肅然對左重明一揖:“此番,多謝侯爺教誨。”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