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的身體，或者說是屍體，已經在高溫天氣下散發出了一股讓人極其難聞的惡臭。
桌面上擺著的好幾盒飯不僅被開啟過，甚至還有食用的痕跡，而剛剛陳剛所送的那碗炒飯，也快被吃了三分之一。
很難想象，這些事情是一個死人乾的。
“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可能是因為環境太密封，所以靈魂沒法消散，與屍體散發的死氣結合起來，直接成了你這幾天接觸的那個東西。”
“或者說這個老頭死了，但意識覺得自己還沒死，因為沒法離開這棟房子的緣故，所以只能不停地點你家的外賣……”
只是用陰陽眼隨意一瞥，楚康便看到了這具屍體上的濃郁死氣。
結合環境稍作分析，便得出了大概的結論。
當兩人衝進房子後，帶進來的生氣也把老頭殘留的意識與死氣結合體衝散。
而陳剛之前身上的詭異死氣，也在失去其根源後消失不見。
“唉……又去世了一位啊！”
陳剛對於楚康的話語完全信任，靜靜坐了一會後，他開始掏出手機，準備撥打街坊鄰居的電話，讓張老頭的晚輩們回來處理老人後事。
“當年我接手館子的時候，幫忙照顧的都是鎮上的老熟人，他們都是我老爸的忠實顧客。”
“可惜現在全都上了年紀，算上張爺爺，今年已經走了三位了。”
處理完畢後，陳剛自顧自地點了支菸，然後在煙霧繚繞中，對楚康傾吐著內心之中壓抑良久的情緒。
“這些古怪老頭雖然要求很多，又是要加辣又是要煮湯，甚至還有嫌棄我做的難吃的……但我知道，他們還是為了我好，為了鍛鍊我的手藝。”
“哈哈，這些個老傢伙好不容易來一次店裡，還裝出老年痴呆的樣子多給我塞錢，被我識破了還硬說自己健忘，讓我不要多想，唉……”
“說實在話，現在心裡更多的是遺憾，如果我能賺大錢的話，一定要讓風風光光的擺上幾十桌大宴席，請大夥都美美地吃上一頓！”
陳剛話語說的倒是挺輕鬆，但眼睛卻是忍不住溼潤起來。
楚康離開鎮子太久，沒經歷過他的人生，也就沒有資格開口勸慰。
靜靜陪伴一會後，兩人才離開張老頭的家，回到店裡。
……
“昨晚上睡得很不錯啊，都沒做什麼夢！”
舟車勞頓了半天的楚康回到陳剛家後倒頭就睡。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十點多。
陳剛如平時一般早早起床，隔著一層樓，楚康甚至都聽到了發小響亮而又親切的招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