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先生。”
“先生。”
“季雲兄,唉……你怎可這般不注意身體啊?”
“咳咳咳……”左季雲躺在床上,喘不上氣來:“我……我還起的來嗎?”
正在給左季雲先生診斷的孔伯華,眉頭皺的很緊。
左季雲臉色漸漸灰敗:“伯……伯華兄,但說……但說無妨……”
孔伯華看看周邊關切的眾人,頓了一頓,又看著左季雲,勉強擠出笑容:“你還不到五十,要是現在就死了,他們又該罵我們中醫無能了。”
“本來中醫處境就很艱難,你又死的這麼早。人家不得說中醫無用,連名醫都活不過五十。”
一聽這話,左季雲頓時咳得厲害,氣更接不上來了:“呵……咳咳……孔……伯華兄……此言此言倒是讓我惶恐啊……”
孔伯華放下左季雲的手臂,又輕輕拍了拍:“所以啊,你要快些好起來,我們國醫學院離不開你。”
左季雲艱難地說:“承蒙……承蒙看重,左某左某舔為中醫界一份子……定竭盡所能,不負所托……揚我國醫之名,鞠躬盡瘁,死……死而後已!”
“季雲兄……”孔伯華喚了一聲,眼中頓時充盈了淚水。
這是當初他與蕭龍友先生一起去邀請左季雲來講課時候,左季雲給他們的答覆。竭盡所能,不負所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在場眾人紛紛眼含熱淚。
躺著的左季雲先生勉力呼吸幾口,抓住了孔伯華的手掌,他緊緊看著孔伯華,說:“伯……伯華兄……”
孔伯華忙說:“我在,季雲兄還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左季雲艱難地說:“我……我整理……整理的那幾冊書,雜病,傷傷傷寒論類方,辨證治驗經驗……”
“請……請伯華兄儘量……儘量想些法子,出版成冊……廣而宣之,季雲不才,不敢稱……不敢稱一家之言,亦不敢言真知灼見。”
“但……仍算稍有裨益……或許能讓後人少走……少走一些彎路,多發一些思考。多一些思考……中醫就……就多一分希望。”
“多一人從醫……中醫就不算絕,勘……悟先聖所學,濟世救民為我輩己任。倘若……倘若有一日,有人喊出了復興中醫的口號,那便是我等……我等之過啊!”
左季雲情緒突然激動,而後又快速咳了起來,可咳著咳著,反而沒力氣咳下去了。
眾人看了更是揪心。
過了良久,左季雲先生才說:“你們都回去吧,都挺忙的,別堵在我房裡了。李可來了嗎?我想跟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