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惲城外,一處荒郊野嶺,此地人跡罕至,其不遠處就是亂葬崗,周圍一大片區域寸草不生,夜間偶爾有磷火閃過。
其中,有一塊地面異於其他地方,彷彿近幾天經過翻新,泥土的顏色比周圍都深了許多。
夜深人靜,地處偏僻,除了風聲,只有遠處的野狗偶爾會悠悠的吠鳴兩聲,顯得格外陰森。
不知何時,一道高大的有點詭異的人影從夜幕中行來,這身影行走時踉踉蹌蹌,宛如醉酒一般,而且看起來比例有點奇怪,不像是人能夠長成的樣子。
未及,一縷月光透過烏雲照耀下來,這才看出原來是有兩個人。
上面,一個袈裟破爛,身形消瘦,滿身汙垢的中年和尚,一手拿破蒲扇,一手拿著一根烤熟的狗腿,他歡快的唱著歌,偶爾沒來由的哈哈大笑,小眼睛慈悲卻又快意。
只不過,他正騎坐在一個英俊年輕人的頭上,下面這位雖然生了一副好皮囊,可卻被折騰的蓬頭垢面,宛如頭頂的和尚足有千斤重,壓得他氣喘吁吁,十分狼狽。
“鞋兒破,帽兒破,身上滴袈裟破~”
寂靜的荒野,瘋和尚廣濟的歌聲格外洪亮,宛如吟唱梵音,驅散著荒地的陰氣,換來一片祥和。
羅烈艱難的抬起頭,眼中滿是兇戾。
“臭和尚你唱歌好難聽啊!能不能閉嘴!”羅烈咬牙切齒。
他乃是堂堂武神境,而且已經投奔於十二神宮十一脈麾下,身份地位何等尊貴,可是如今卻被一個邋遢和尚騎在頭上,宛如牛馬一般驅使。
而且最要命的是,這和尚看起來渾身沒幾兩肉,可放在自己頭上卻好像一座大山那麼沉,累的他幾乎想要躺下去,一路行走下來雙腿都在打顫,就算他是武神境強者,也不可能揹著一座山到處亂走才是!
聽見羅烈忿忿出口,廣濟和尚嘿嘿一笑,然後把蒲扇、狗腿肉交付一手,空出來的手按在羅烈頭頂一抓,然後撕拉一聲又拔下一大片頭髮。
羅列清楚的聽到髮根脫離頭皮的撕裂聲,當即臉都漲紅起來,疼的直跳腳,心中無比羞怒。
“多嘴!”
廣濟和尚訓斥道,似乎是還覺得不夠,於是又在羅烈頭上薅下了幾撥頭髮,噼裡啪啦聲頻頻響起,這一路下來,羅烈的天靈蓋已經禿了一大片了。
“別薅了別薅了!”羅烈無能狂怒,可語氣卻帶著一絲哀求。
廣濟和尚這才停下手,他抬頭觀望片刻,遠遠的就看到前方有一處泥土與眾不同,當下指揮羅烈停在那處,然後他縱身躍了起來,宛如一根羽毛輕輕落地。
他側過頭,看了一眼想逃跑的羅烈,含笑的眼神似乎在警告對方別想逃跑,否則頭髮一波帶走!
羅烈脊背似有涼風吹過,他噤若寒蟬,不敢再生出逃跑的想法,面對眼前的和尚,他武神境的修為也不過孩童一般,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見此,廣濟和尚才滿意地點點頭。
在這片顏色鮮豔的土地前,廣濟隨意的趴下去,以耳貼地,似乎在聆聽地下的動靜,他臉上帶著笑意與慈祥,沙土粘在他臉上也毫不介意。
未幾,他站了起來,取下插在後領的破蒲扇,對地面比劃一圈,規劃出了一個大致的範圍。
“挖!”
廣濟一聲令下,即便羅烈心中再有不忿,也只能乖乖的用雙手刨起沙土,同時在心中不斷咒罵和尚。
武神境終究是武神境,雖然不是和尚的對手,可一身功力確實超乎凡人無數,羅烈兩手覆蓋混元罡氣,宛如兩柄大鏟子,一手插入地面就如切豆腐一般,很快就被他刨出了一個一米深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