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此次必當順遂,不必擔憂。”蘇錦音聽到慶王說擔憂戰事的時候,心底有過一瞬間的柔軟。但她很快尋回了理智,行了個規矩的禮數,就轉身走開了。
秦涼望著蘇錦音的背影看了一會,也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兩人都在對方沒有回頭的時候,轉過身看了一眼。
王爺,萬望珍重。
蘇錦音知道,這次將是她離開此處最好的機會。慶王本人都不在城中,她與止薇離開後再變個妝容,應當是很難被發現了。
儘管慶王尋了理由解釋,可方才那一次對視,蘇錦音沒來由地就相信,對方已經認出了自己。
她不願意再回京城,更不願意再回到那樣勾心鬥角的生活之中,所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入夜之後,無論是秦涼還是蘇錦音的房間都燭火未滅。
止薇看著自家小姐寫下的曲譜,好奇問道:“小姐,您這真是卜算出來的曲子嗎?”
蘇錦音用看傻子的眼神回看過去。
止薇不好意思地道:“一首曲子,如何能保證絕對的獲勝?”
“因為慶王不會輸。”蘇錦音肯定地答道。她記得在傳聞中,那位葳蕤公主與慶王的初見就在此戰。有人說,慶王沒有趕盡殺絕,就是因為這位公主。
蘇錦音繼續將心思放回曲子上,她在心中略過了一遍,感覺應當問題不大了。這首曲子,原本是一首琴曲,但曲調甚為激昂振奮,如今換做鼓曲,想來鼓舞士氣的效果不會變差。
“你去把這個……還是,我自己去吧。”蘇錦音將毛筆放下,把那剛寫好的曲薄拿起,直接往門口走去。
止薇想勸一句,如今天色已深,恐怕慶王已經歇息了。但她話到嘴邊,卻又吞回去了。
作為一個算得上機敏的丫鬟,自家主子和慶王爺之間的暗湧情思,她是有些明瞭的。儘管這場情緣基本就是水中月,明擺著虛幻一場,但止薇還是做不出潑人冷水、壞人情緣的事情。
反而是蘇錦音,一邁入這涼涼的夜色之中,腦中有的那一絲髮熱也被吹散了。她意識到這個時辰的錯誤——外面已經是漆黑一遍,慶王怎麼可能還沒有安歇?
小院子的好處在此時一覽無遺。
儘管止薇認為不可能,蘇錦音自己也認為不可能,但慶王房中的燭火確確實實亮著的。
蘇錦音站在院中,並沒有立刻走過去。燭火將房中人的身影印在窗紙上,他應當是在看行軍圖。
想一想,這位王爺真的沒有什麼打仗以外的喜好呢。
琴棋書畫,他似乎就對棋還略微有些興趣,但這種興趣,實際上也應當與打仗相關。畢竟對弈之道,與對戰之道,是相通的。
蘇錦音想起慶王與自己下棋的那次,心底有些柔軟。當時候不那樣覺得,如今回想,卻能瞧出來,他從一開始就是決定幫自己、答應自己的。不過那時候的他,並沒有現在的那麼多柔情。
仔細想下來,慶王似乎一直就是個很自我的人。他給予的,總是他認為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