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磊不是個憨子,相反他從一個馬前卒,做到如今的地步,他是最明白功利的。
官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趙普的太子已經定了,封靜這次下臺,一方面是示弱,一方面也是彰顯了官家的態度。
趙普的武師傅,不過是幾年而已,便已經到了如今的地位,若說官家沒有在後面給普王撐腰,那是誰都不信的。
如今普王已經站穩了腳跟,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哪裡還有人去找不自在,如今就連刺頭子的燕王都交了一半的兵權出去,只數次在朝堂上表示頑疾頻發,要求做個閒散的王爺就好。
只官家再三推辭,才勉為其難的在為北地撐撐腰,唱響了這個名頭。
普王進宮時已有九歲,如今十一歲而已,便有不少的朝臣後院都惦記上了,太后娘娘只笑眯眯的推了幾家,道:“太子年幼,且有那高僧斷言,要十五歲後才可談婚論嫁,也不急。”
如今這局勢倒是清明一片,十分的和諧了起來。
江都這邊在江都總督的帶領之下,也對陸磊十分的欣賞,又一舉除掉了風大這個盤踞多年的毒瘤子,連帶著總督也得了一份賞賜,這都是源於陸磊,便是總督和轉運司之間也和諧了起來,給陸磊也開了不少的便利,竟比封靜在任時,還要清閒了許多。
陸磊只犯愁的就是梅子箐對待素雲的態度了。
一方是自己的母親,一方是自己心愛的女子,若是兩人一直這樣不和,倒也是愁人的事情。
素雲本就沒睡著,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又沒有親眼見到春雨的樣子,她總歸是不太放心,加之梅子箐現在對她的態度,倒讓她多了幾分心寒來。
如何能倒頭就睡,只是不想和陸磊多說話,所以閉目裝睡。
裝著裝著,便也真的睡了過去。
趙誠的腿本就是裂了,帶了一個月的夾板子,拆了之後,又是活蹦亂跳的一條好漢。
他與王妃並肩而行,看著身旁的王妃有些蹣跚的腳步,鼻子酸了酸,“母親,我扶您。”
王妃看著高出自己一頭的趙誠,欣慰的笑著:“誠兒,去了太后面前,莫要狡辯,太后乃官家的母親,為人和善的很,她便是多說了幾句,你也只有聽著的份,萬萬不可再去頂嘴了啊,可千萬記得。”
“母親放心,我應了母親,要痛改前非,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趙誠這段時日,陪了王妃在莊子上養傷,如今拆了夾板子,第一時間要主動要求去宮裡請求太后的原諒。
趙誠一身寶藍色棉袍,跪在太后面前的時候,太后忙道:“快起來,這孩子,這麼冷的天,在地上可有什麼好跪的。”
那邊伺候的老麼麼道:“誠世子是來給您賠罪的。”
太后撫了腦門道:“誠兒犯了什麼錯,快起快起。”
趙誠只伏在那刻了花紋的青磚上,一板一眼的磕了幾個頭,才緩緩的爬起來,站立在王妃的一旁。
王妃笑道:“曉得娘娘大度,只是誠兒他曉得了自己的錯,只不過認錯也於心難安,這不從那鋪子裡定了一副楠木的雕花的寺山屏風,來孝敬娘娘了。”
“誠兒孝敬的,我可要好好的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