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名唐軍登上城牆,差點衝到張全義面前,被張全義親兵群起而上,圍攻而死。
但親兵卻損失更多。
舉目望去,城上唐軍越聚越多,並且開始形成據點,策應城下唐軍。
唐軍再也不是當年黃巢兵鋒下怯懦如羊的神策軍。
不,怯懦的不是神策軍將士,而是皇帝與公卿。
不過,張全義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更不是憨厚忠實的農人,而是從死人堆裡爬起來的。
這個時候也講不了什麼君臣之義,他伸手抓來一根步槊,槊鋒上隱隱透著淡淡的殷紅,多年之前,也是飽飲人血的神兵。
長槊在手,張全義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沉眉大聲道:“陛下想要洛陽,先問問臣手上這根長槊!”
“將軍威武!”親兵眼中迸出狂熱之色。
在沒成為使君之前,張全義也是威名赫赫的戰將!當年擊敗過李罕之,也跟李存孝對過陣。
張全義身先士卒,衝殺在前,長槊左右翻飛,挑殺數名唐軍,守軍士氣大振,很快穩定西城上的局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場上。
城樓上,張繼祚卻對張全義拱手道:“先生請移步一敘。”
張浚一愣,不明白張繼祚找他幹什麼,但畢竟是洛陽城裡的二號人物,張浚只能賠小心。
城中角落裡,幾名親信分散四周,不準任何人靠近。
張繼祚拱手道:“先生之策,真乃良謀,可惜大人不能用之。”
自從擊敗李罕之、李存孝之後,張全義一心撲在農事之上,大部分軍務交到長子手上。
初生牛犢不怕虎,張繼祚就跟所有的二世祖一樣,帶著天生的傲氣。
天下紛亂如此,何處沒有機會?
當年朱溫不也是一介草民出身?
張浚黯淡下去的眼神又亮了起來:“荊襄富甲天下,連年豐收,趙匡凝胸無大志,士卒倦怠,必被他人所趁,可惜啊,使君不聽在下之言,洛陽四戰之地,如今朝廷咄咄逼人,就算能這次能守住,異日還會捲土重來,使君難道要為朱溫作一輩子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