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在同州隨處逛了一下,感覺比長安還要破舊,城內人口稀疏,也就意興闌珊起來。
元景成的重心在興修水利上面,自然沒時間打理同州城。
辭別周雲翼,轉道去了潼關。
不去不知道,去了才知道如今潼關大不一樣。
潼關是一座關城,但城東面儼然一副新興小鎮模樣。
張行瑾面有得色,等著李曄表揚。
不過李曄在巡視小鎮後,面色逐漸沉下來。
潼關本就是單純的關城,只有軍事作用,張行瑾卻在關前搞出一座小鎮。
這算什麼?給斥候細作提供一個近距離觀測點兼補給站?
李曄只簡單巡視一陣,就發現裡面有很多身強體壯眼神活泛之人,鬼鬼祟祟,一點也不像普通流民。
朱溫雖然把主要精力放在消滅朱瑾朱瑄兄弟身上,但潼關並不太平,對面就是河中王重盈的陝、虢二州,還有洛陽張全義。
李曄下令道:“流民甄別之後送入同州,可疑人等全部關押拷問,把小鎮拆了,附近的樹木全都砍伐乾淨,關上多備木石,關下不要留視角盲區,斥候也要撒出去,四面打探。”
不是他小題大做,而是他深知朱溫的厲害,關中能不能安心發展,就看潼關守不守的住。
張行瑾初生牛犢不怕虎,有銳氣是好事,但過度自信就是自負了。
在李曄面前,張行瑾不敢造次,依令而行。
不過在其他方面,張行瑾做的不錯,城內禁衛軍擴張至五千五百人,和李效奇配合很好,士卒訓練得當。
李曄尋思著以後把他跟周雲翼對調一下。
潼關太重要了,容不得絲毫閃失。
在潼關駐留了三日,不審不知道,一審嚇一跳,潼關下簡直各方細作雲集啊,河中王重盈的,洛陽張全義的,河陽李罕之的,荊襄趙崇凝的,還有來自朱溫大本營汴州的。
唐末軍人素質極高,稍有勢力的人把斥候細作灑遍天下。
當然這些勢力並非全都帶著惡意,比如王重盈、張全義、趙崇凝,只是習慣性的打探訊息。
李罕之和朱溫,就不好說了。
特別是李罕之,在唐末是僅次於蔡州集團的第二股泥石流,沒有底線,什麼事都乾的出來,其本人也是吃人魔王中的一員,生性殘暴反覆無常,從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見到小鎮移除,山下樹木砍伐一空,李曄又叮囑一番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