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們回過神來,奪過鍾媽媽被在腰間的手帕,一把把她的大嘴給堵住了,隨後幾人滿頭大汗地拖著死命掙扎不止的鐘媽媽離開了。
而管家則看也沒看一眼已經呆滯的鐘氏,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到梁玉淑的院子處。
「大姑娘,估計你也已經聽到訊息了,侯爺有令,囑咐小的把你送到大理寺投案自首,姑娘是聰明人,希望你不要為難小的。」管家笑吟吟道。
丫鬟怒道:「侯爺不可能會這樣做的,要是夫人知道你竟然敢不尊敬姑娘,定會扒了你的皮!」
梁玉淑卻臉色蒼白,眼底聚起風暴,直直盯著管家不說話。
管家卻不怕她,冷哼一聲,涼涼道:「小的剛剛在夫人那裡捉走了鍾媽媽,侯爺吩咐了,鍾媽媽乃是惡奴,囑咐小的定要親自交到大理寺的人手裡,如今這不是輪到大姑娘了嗎,大姑娘何必做無謂的掙扎,侯爺既然已經發話了,斷然沒有轉圜的餘地。」
不必勞煩管家動手了,我自己會走。」梁玉淑卻冷靜了下來,或者是自從她與盛懷瑾和離以後,她早就料到了今日,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在意料之中。
「還是大姑娘明事理。」管家讚歎一聲,不得不說梁玉淑要不是做了不可挽回的惡事,他還真是有些佩服她這沉得住氣的性子。
可惜一切都晚了。
梁玉淑最後看了一眼這華貴沉斂的院子,木然地離開了。
金黃色的曦光灑落在江家的小院子處,毛茸茸的鳥兒停在院子角落處的枝頭處嘰嘰喳喳地叫喚不停,響起清脆的鳥鳴聲。
娜仁託婭替江禾曦剝了一個水煮蛋遞到她的碗裡,試探道:「曦兒,你聽說了嗎?如今京城裡到處都在討論平敬侯大義滅親,把梁玉淑送到了大理寺,就是為了***伯母的冤屈。」
「這話你信嗎?」江禾曦不答反問道。
「不信。」娜仁託婭搖了搖頭,「平敬侯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關心過伯母的處境,怎麼可能突然明理懂事起來,我瞧著他這般做派像是有所圖謀,你可要小心些。」
「我倒是知道他為何狠得下心來把梁玉淑送到大理寺去。」江禾曦喝了一口清粥,嘲諷道:「我這位名義上的外祖父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自私自利,一聽到皇上因此停了他的職位,就眼巴巴地把梁玉淑定罪了,他這是做給皇上看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向來冥頑不顧竟然做了一件好事,原來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娜仁託婭感慨萬千地嘆了口氣。
「他既然能在當年對我孃親不管不顧,自然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女搭上自己的錦繡前程。」江禾曦不屑道。
娜仁託婭生怕江禾曦因此不痛快,忙柔聲道:「曦兒,你別難過,你還有我們呢。」
聞言,江禾曦既感動又好笑,噗呲一聲,俏皮地眨了眨眼,「我看上去像是這麼脆弱的人嗎,再說了,我從未見過平敬侯,怎麼可能會與他有祖孫情。」
「那就好,我還怕你心中不安穩呢。」娜仁託婭放下心來,嫣然一笑。
江禾曦原本有些疑惑娜仁託婭為何會這般想,但轉念一想想到如今這是大盛朝,倒是有些明白她的顧慮。
大盛朝以孝治國,平敬侯在怎麼混不吝,那也是她江禾曦的外祖父,只要他一個孝字壓下來,自己不得不屈服。
但她可不是土生土長的大盛人,自然不會多在意這些酸腐規矩,孝順雖然是人之美德,但倘若長輩不慈,她要是隻會聽從,那就是愚孝,不是真正的孝順!
再說了,平敬侯原本就是個渾人,她為何要聽他的,那不是害了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