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狄雲里長嘆一口氣，“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們畢竟在星空人族的星艦中履行過義務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狄雲裡，我們不妨把話說得明白點。”安德洛夫指出，“在木衛土衛聯盟中，有個共識，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麼共識？權利和義務相統一嗎？”狄雲裡思索道，“我當然同意。”
“這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在太陽系中，有一個群體的權利和義務並不那麼統一。”安德洛夫諷刺道。
“我知道你在說‘天堂’人。”狄雲裡兩手一攤，“據我所知他們一出生就開始養老了。但是我覺得啊，畢竟‘天堂’也是他們‘天堂’人自己建的，他們有能力把‘天堂’維持下去，我們也不好怎麼說他們，對不對。”
“‘天堂’是個閉環系統沒錯。”安德洛夫點頭道，“養活兩百億人口、自給自足，除了小股‘天使部隊’以外幾乎不折騰事情，這點確實不假。然而，前人的恩澤，他們對於地球、金星、水星和月球的探索，難道不是全部被‘天堂’人所繼承了嗎？而我們，宇宙中的人類，豈不是一點都沒能繼承到嗎？”
“在能突破小行星帶的防禦之前，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從既定事實來分析情況為好。”狄雲裡撇嘴道，“你出生就在土衛六，這當然和地球出生的人不同，但那些‘歸根者’們遇到的困擾不是和你一樣的嗎？他們起碼是在星空人族那樣的環境中熬到了退休，那你，安德洛夫，不是還沒退休嗎？”
“嗯……”安德洛夫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況且他們想要回到地球也不是為了地球上的享受，而是回到自己‘生物學上’的祖先生活過的地方。而你，安德洛夫，你的祖先至少也曾經是個地球人吧？”
“但是，話雖然這麼說，不過你作為星空人族人為星空人族說話，我作為聯盟人為聯盟說話，到時候談判的時候，‘天堂’人也會為天堂說話。”安德洛夫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如若不是冥王星的那個僭越者的引薦，我們對你們的觀感，就是那種……怎麼說呢。明明沒有為了太陽系出力，卻堂而皇之養老吃資源的人。”
“作為工團聯盟環境下生長起來的探險家，我對你的思維可以說了解得相當透徹，所以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的。”狄雲裡笑道，“真心實意地講，我還挺認同工團聯盟的那些道理的。”
“木星和土星軌道區域，也並非一直以來都是‘工團’的地盤。”安德洛夫抬頭仰望著小辣椒的身體，“首先是一百年前左右崛起的各個衛星上的工團，然後是木衛聯盟和土衛聯盟，最後是兩個聯盟合二為一，真正的、你所見的聯盟，頂多也就四十年曆史。”
“比‘天堂’還早了。”狄雲裡笑著點頭道。
“你是這麼以為的嗎？我還以為你們壽命這麼久，會以為四十年彈指一揮間呢。況且，你作為火箭專家狄雲裡的身份，也是22世紀的老人了吧。”
“這種組織的建立，肯定是有物質基礎的。”狄雲裡主張道，“如果‘天堂’不能依靠義工來維持、‘自願的熱血少女’們來保護，那天堂就不可能建成。相對應的，如果超空間航道之類的交通條件，不允許你們兩個聯盟聯合，木衛土衛區域的產出也不足以使你們自給自足，‘工團’和‘工團聯盟’也自然無從談起。”
“也正是因此，條件還不如我們的遠日勢力和星空人族勢力，也選擇了不同的組織方式吧。”安德洛夫思考道，“今天和你在一起，我學到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