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在金陵賓館的916房,歡娛之後,曾老師倒是睡得極為香甜,然而李達康卻一點睡意全無。
又充當了曾老師半個多小時的抱枕之後,他慢慢抽身,用極輕極小心的動作,像是生怕打擾到曾老師的美夢,然後他來到外面的陽臺,在月色中一個人發呆。
有句老話說得好,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然而在現在,李達康卻覺得這句話調換一下順序貌似也可以,叫做:
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
在這之前,李達康無疑覺得曾老師是“可恨”的,怒其不爭,哀其不幸,覺得你作為我李達康的白月光,你怎麼能那麼不爭氣,那麼不要臉,竟然還跑去當別人的情婦。
可是現在,李達康卻是想知道曾老師的“可憐之處”了
因為從她這兩次的表現來看,李達康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曾茹應該是有什麼心理陰影的,而這種心理陰影,很可能是由她的原生家庭造成,她極度缺乏安全感。
缺乏到哪怕是在睡夢當中,都下意識的想把某種東西緊緊抱住。
“那個什麼徐主任,前世的時候有沒有給過她安全感呢……”
李達康搖了搖頭,努力把這種想法驅出腦後,他現在只想瞭解一下曾茹的過去,想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過現在肯定不合適。
看到她睡得如此香甜,李達康根本就不忍心去打擾她的美夢。
元月份的金陵已經很冷了,所以李達康並沒有在陽臺呆多久,返回房間後,他一是沒有睡意,二是怕把曾老師驚醒,於是他乾脆來到房間裡的書桌面前坐下,發著感慨,也思考自己今後該怎麼做。
想了一會後,李達康擰開臺燈,然後找出紙和筆,在書桌上寫起了東西。
他寫的是一封信,寫給流生舅舅的一封信。
兩人雖然透過兩次電話,但有些電話是電話裡說不清楚的。
比如說,由於流生舅舅學的是船舶,那麼接下來該如何跟測量師行打交道?要準備什麼東西?具體該怎麼操作?一旦涉及到專業知識,電話裡肯定是說不清楚的。
於是李達康決定寫下了。
把大致的框架流程和需要注意的重點事項寫下來,這樣曾老師到了香江以後,也好讓謝流生心裡稍微有點數。
專業知識倒是難不住李達康,他羅列了七八個要點,寫了幾條需要特別留意的注意事項,他認為以謝流生的聰明,有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然而另外一個問題卻難住了李達康:要不要把自己和曾茹目前的關係告訴謝流生呢?
李達康很為難,坐在書桌面前猶豫不決。
大概猶豫了十來分鐘,李達康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最好還是如實相告好了。
因為自己設計的這個賺錢計劃跨度有點大,時間最起碼是兩年以上甚至更長。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想在整個過程中不出其他什麼岔子,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李達康覺得如實相告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這又產生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封信接下來就有點難寫了。
倒不是說李達康臉皮薄,對這幾天發生的事羞於啟齒。
實在是他很難描述自己和曾老師的關係呀。
自己並沒有把曾茹當女朋友,更是從沒想過今後要娶她,那該怎麼和自己的流生舅舅說?
說自己把自己的老師發展為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