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為武軒帝的身體有所好轉,濮陽輕瀾已經不用天天往宮裡跑。
這回武軒帝又病倒,他好不容易騰出點時間,又要被佔領了。
濮陽輕瀾能不氣嘛。
連烜靜默片刻,“原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經受不住打擊。”
從前那般恣意妄為的男人,病了幾場後,心志也變得薄弱起來。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病了這大半年,不單身體狀況,就是心態性格早已不是當年的他了。”
濮陽輕瀾斂起一雙劍眉,嘴角向下撇了撇。
連烜不語,陪他走到他的坐騎前。
“六皇子被貶為庶人那是活該,那次在藥王嶺,要不是小苒福大命大,估計現在墳頭草都長得老高了,加上冷一的事情,你和他的新仇舊恨可不少,你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濮陽輕瀾可記仇得很。
連烜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一劍了結他,對他而言,可能是種解脫,活著受罪也許更為煎熬。”
濮陽輕瀾聞言,眼眸眯了眯,“嘿,你小子原來也蔫壞蔫壞的。”
連烜冷笑一聲,貶為庶人,永久圈禁,從人上人掉落泥潭中,一輩子待在一個逼仄的小院子裡,那種巨大落差,就能把他逼瘋。
此時的六皇子府亂成一團。
一群嬪妾被錦衣衛集中關押在一個院落,哭叫了一夜後,紅腫著眼睛蜷縮在一邊。
這間屋裡沒有地龍,古沐瑤白著一張臉坐在太師椅上,裹著斗篷依舊凍得瑟瑟發抖。
“……我們皇子妃有孕在身,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她,就算我們殿下犯了錯,可皇子妃腹中的孩子還是聖上的皇孫,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當得起麼……”
院外,雲英正與錦衣衛交涉,想要爭取一二,這些對話,昨夜就已經說過,可是,守在院門處的錦衣衛根本沒理會她。
今天也一樣,雲英自顧說了一陣,依舊沒人搭理她,只是,她要敢跨出院門一步,錦衣衛就會攔住。
雲英哆嗦著跑進屋裡,眼眶泛著紅,“皇子妃,他們根本說不動。”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皇子妃教她的,可是,那群錦衣衛油鹽不進,哪裡說得動。
事情已經壞到這個地步了麼?連皇族子嗣他們都不顧?古沐瑤咬著沒有血色的下唇。
“姐姐,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隔著不遠的矮几上,坐著披著毛毯子的蘇靈,她雖然也冷,可比旁人要好上許多。
這毛毯子是她從旁的屋子裡翻出來的,昨晚她就靠著這張毛毯子熬過了一夜。
不像有幾個依舊端著架子的女人們,凍得面色青白,也不懂得去尋一尋取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