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眠摸摸她的腦袋,迎著那連綿不絕的貪慾,他雙目一變,兩眼微睜,嚴非想和田晉中俱都駐足。
‘嗒……嗒……’
寂靜之中,他的雙足落在木質的臺階上,發出的聲音不算大,在那一雙虎目的注視下,卻如重錘般敲擊在心坎。
在這一刻,客棧內的空氣都僵硬了,眾人如同置身於粘稠的水泥之中,連呼吸都變成一種奢望。
李無眠坐到苦厄大師對面,一雙攝人心魄的虎目照來,解空汗毛頓聳,低眉順眼。
苦厄大師直視著他的目光,面容上悲苦未曾消減一分,如若亙古不變。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蒼蠅敢做聲!”
一個眨眼,雙目恢復常色,接連不斷的落地聲響起,在場竟有小半人徑直癱倒在地,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渾水摸魚之輩,連他一個目光都遭受不住。
赤裸裸的強大,盤旋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湖之中。
白洪兩人,有修為在身,只是僵住一瞬,擦拭掉額頭的冷汗,齊齊面沉如水,未曾想得,眠龍居然如此可怖!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說話,不過是一群中小型的門派,便是不懼他的恐怖,也要記掛長眠子三字背後之物。
若是天師門人是個軟蛋,那麼逼迫他交出烏寶,那是輕而易舉之事,犯不著如此白費功夫。
片刻之前,他們也有著十足的信心,畢竟在場這麼多人,給到的壓力不會小到哪裡去。
然後李無眠一露面,便將他們的美夢通通擊碎,成為了一堆毫無價值的東西,無情的掃進垃圾堆裡。
沉默著,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去,只是時不時有一些眼睛,偷偷瞄他肩頭的小烏,聞著那淡而不散的藥香。
白洪兩人舉棋不定,突然想起來這客棧之前,遇到了涼山武侯等人,他們本以為沒有希望了。
涼山是大派,武侯更是異人界屈指可數的千年大派,既然長眠子奪得烏寶,短時間內,中小門派是沒有機會的。
但涼山武侯的人沒有跟著過來,他們在李無眠沒有露面前,心裡還暗自竊喜來著,沒想到,是兩難的局面。
誰能打破僵局,誰能不顧忌長眠子的背後,誰敢站出來能對他動手!
長眠子雖然可怖又霸道,但不要忘了,在場也不是一個兩個門派,這麼多人一擁而上,烏寶未嘗沒有希望。
優勢在我!這,也是他們沒有離去的最大原因。
“梆梆梆~”莫名其妙的聲音傳出,在場眾人的肝尖都隨著這脆響震了幾歲,是誰打破了僵局。
是烏寶,這小東西不知道怎的,竟然離開了李無眠,站在了苦厄大師的肩膀上,嫩生生的小手敲著大光頭。
已經落座的田晉中和嚴非想瞠目結舌,這烏寶不是隻粘大師兄一個人,別的人都不理睬的麼。
腦袋被敲,苦厄大師面不改色,若是換做旁人,早就暴跳如雷,或者說欣喜若狂,他卻不受外物動搖。
兩人看在眼裡,心中若有所思,不愧是天地靈精啊,也對苦厄大師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