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越過一座小小山坡,豁然開朗,田連阡陌,稻穀豐收,今年風調雨順,難得安平。
“這位大哥,我們幾人初登寶地,不勝惶恐,想要留宿一晚,不知能否有個方便。”
“說話文縐縐的,去找村長吧,我做不了主。”
田間忙碌漢子抬頭,擦拭掉額間的汗水。
“煩請大哥指路。”
漢子隨手一指,復又埋地幹活,割倒金燦燦的稻穀,捧著沉甸甸的稻穗,面上無豐收之喜,反倒是頗為陰鬱。
劉懷義納悶道:“豐收不是好事嗎?怎麼一副不滿意的樣子,是沒有達到要求?”
漢子瞥了他一眼,不欲多言:“去去去,別妨礙我。”
田野間大人忙碌,村口邊小兒嬉戲,孩子臉上的笑容,倒是發自肺腑。
五人等待之時,一段對話入了耳中。
村口玩鬧的孩子,看到他們,初時還有些驚奇,很快就移開目光,其中有兩個稚子。
一個掛著鼻涕的小孩道:“陽子哥,來和我玩啊,鍋碗都做好了,你來當爹。”
另一個小孩,衣衫襤褸,破洞中可見粗糙的肌膚,縱然膚色暗沉,臉皮卻十分乾淨。
更凸顯出一雙眸子,那雙眼瞳十分明亮,像是能夠發出光來。
“阿寶,不要拉我了,你看看現在的太陽。”
向陽坐地,面容無奈,痴痴凝望。
一輪紅日掛在山巔,橘紅、深紅、讓遠方的林木,也披上一襲紅衣。
鼻涕小孩道:“天天看,都看膩了。”
向陽道:“太陽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阿寶你每天習以為常,又對它瞭解多少呢?”
“現在太陽離我很近,看上去很大,光就是紅的,很平常嘛。”
“很近嗎?”
“當然了,現在大,中午小,一眼就能看明白。”
“那為什麼現在不熱,中午就像火烤似的,假如太陽是個火爐,中午離得遠,不應該比現在更涼快嗎?”
“夕陽有夕陽的美,烈陽有烈陽的豔,從不同的時刻,不同的角度,同樣的事物帶來的感受,也會因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