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得到了綰綰的同意,黛瑾自然是欣喜非常。
也許眼下真的是沒有什麼比能把景承推上皇位更重要的了,因此,她腦中也早已選擇性的忽略了其他所有別的因素,雖然綰綰的點頭,是那麼的不情願,那麼的於心不忍,可是在現在的黛瑾心中,只要能除掉景舜這個最大的威脅,那就一切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細節都商議完畢之後,黛瑾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了那小半瓶珍貴而危險的藥粉。
“就是它麼?”綰綰看著這個瓶子,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覺。
也許沒有它,黛瑾和代璋就不會起殺人的心思。畢竟殺人是一件代價很高的事情,而這小瓶子的存在,就給了他們足夠可以鋌而走險的理由。
能夠殺人於無形,就連死後也什麼都看不出來?綰綰還是有些將信將疑,若真是有這樣的東西,那拿在手裡,還真是有些不寒而慄呢。
“嗯。”黛瑾點了點頭,正要交到綰綰的手裡,又停住了,“綰綰姐姐,這東西最妙之處,就在於不僅可以悄無聲息的要了人的性命,並且連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來身上到底有些什麼痕跡,而且甚至可以做到控制讓對方什麼時候斃命。千萬記得,只要下一丁點兒,大概就是一個指甲蓋的大小,這樣的話,三皇子就會回宮之後才毒發身亡……”
黛瑾自顧自的說著這最關鍵的點,抬頭卻發現綰綰似乎注意力並沒有在自己所說的話上。
“綰綰姐姐?綰綰姐姐。可聽明白了?不然,若是讓三皇子在鳳鳴閣中出了事兒,那可就麻煩了,到時候,只怕整個鳳鳴閣,也逃不出謝貴妃的手心去了。”
綰綰聽到黛瑾叫自己的名字,這才回過神兒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讓綰綰出神的,不是別的,而是黛瑾那句“連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來身上到底有些什麼痕跡”。
這話,似乎在什麼別的地方聽到過似的。
啊,對了,不是別的地方,恰恰就是幾年前,順王爺莫名其妙薨了的時候,聽鳳鳴閣中的客人們議論的!
綰綰記得清楚,當初為了順王爺的事情,自己還著實懸了一回心。
雖然知道景承一向跟父親就沒有什麼父子之情,倒是不擔心他會悲慟過度,不過因為聽說不知為何,景承竟被人帶上了弒父的罪名,差一點兒就出了大事兒。
當時綰綰身在鳳鳴,心在王府,只恨自己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可以關心此事,因此常常留心聽身邊的人們議論紛紛。
她記得清楚,那時候,有好幾個京城之中訊息靈通的富家子弟都神秘兮兮的說過,順王爺死的蹊蹺,身上既沒有傷口,也不像是得病,只可惜好幾個仵作驗來驗去,也沒能驗出什麼毒性來。
因此,雖然謝貴妃一口咬定有人下毒,可是這件事到最後,也只得不了了之了。
當時,綰綰只是為景承感到慶幸,就沒再多想別的。
現在她細細琢磨,越想越覺得恐怖至極。
怨不得黛瑾對這毒藥的功效一點兒都不擔心,怨不得這瓶中只有小半瓶,怨不得他們兄妹二人提出傷害人命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猶豫,怨不得,怨不得……
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啊!
綰綰更加不願多想的是,站在一旁的景承,也不像是第一次聽說這毒藥的樣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父親,順王爺死亡的真相,他一定是這世上少有的知情者之一。
知道景承可以為了黛瑾犧牲很多很多,付出很多很多,可是,連自己父親的性命都可以不顧?連殺父之仇都可以拋在一邊,反而繼續為她掩護?
在這一刻,綰綰真切的明白,也許,黛瑾就是景承命中的天魔星,就好像自己,可以為了景承放棄所有原則和底線一樣吧。
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