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會兒也很認真的跟程虎頭說,傷口不可以怠慢,如果不去醫院的話,萬一傷口被細菌感染,然後得破傷風的話,那麼就完蛋了。我還振振有詞的說,我就是親眼見到一個人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傷手,那人不當回事,沒多久就破傷風,然後年紀輕輕就嗝屁了。
我說完之後,瞄了一眼程虎頭額頭上的傷口,然後說:“你的傷口要去醫院處理下的,我們幾個送你去。”
黃強跟梁鴻賢、蘇薇薇覺得我說什麼破傷風有點兒嚇唬人的味道,不過他們瞧見程虎頭鼻青臉腫的,而且額頭還有幾道傷口,也同意我的說法,要送程虎頭去門診處理傷口。
程虎頭家裡明顯經濟條件不好,不然他妹妹也不會網貸,他幫他妹妹還錢的這兩千塊,也還是一堆零錢湊夠的,所以聽到說去醫院,他就想要拒絕。但是他這人比較單純老實,先入為主以為我是好人,就沒有懷疑我說的話,聽我說破傷風這麼嚴重,他就變得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去醫院?
最後,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讓黃強買單,我去路邊攔截了一輛計程車,推搡著程虎頭上了車,我們幾個就吩咐司機去仁愛醫院。
仁愛醫院是一傢俬營醫院,裝置條件還有醫生的水平都是還不錯的,不過收費也是扛扛的,隨隨便便一個感冒,經常也要三五千塊才能治好。我們中盛公司有個員工小拇指不小心弄傷了,還這醫院包紮一下手指,就花了一千五百塊。
蘇薇薇跟黃強、梁鴻賢三個見我竟然帶程虎頭來這醫院,都有點兒面面相覷,如果不是對我知根知底,他們三個肯定以為我是這醫院的醫托呢。
我們一幫人進了醫院,我又是跑去開就診卡,又是跑去繳費掛號,忙碌得不行,程虎頭坐在走廊的木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我忙碌,他家境貧寒,從小到大受盡別人的欺凌跟白眼,都快三十歲了,第一次碰到我這樣的“好人”,讓他感動得不行,同時又偷偷摸了摸口袋,忐忑的想:這大醫院看著這麼高階,不知道我口袋裡的錢夠不?
仁愛醫院雖然收費很貴,但是服務還是可以的,很快就輪到程虎頭看病。
外科醫生也沒有板著臉,笑眯眯的,十足笑面虎,他給程虎頭檢查了傷勢,又笑眯眯的給程虎頭開了藥,有打吊針的處方,也有拿回去吃的消炎藥。
我們幾個過去繳費拿藥的時候,程虎頭一看5800塊,驚得差點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他滿臉漲紅的轉身對我說:“陳兄弟,我感覺我沒什麼事兒,要不咱們不要藥了,走吧?”
“這怎麼行呢,你也聽到剛才醫生說你傷口要消炎的。”
我哪兒能讓程虎頭走,直接當著他的面就掏出錢包給他付款,其實我卡里有錢,但是偏偏就是不刷卡,用現金,因為刷卡五千多塊只是一個數字,而用現金就是厚厚一疊錢,現金比刷卡的是數字有震撼力多了。
果然,程虎頭看到我拿出這麼厚一疊現金給他付款,他臉色都變得很複雜了,這筆錢對他來說,是一筆鉅款,如果給他重新選擇,我估計他打死都不願意來醫院。
付完藥費之後,接著取藥,然後程虎頭打吊針,打完吊針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我們才離開醫院。
出了門口,程虎頭就把他口袋裡的兩千多塊零錢遞給我,說他現在錢不夠,先還我兩千,剩下的兩千八晚些他想辦法還我。
“程兄弟,咱們認識就是緣分,剛才你也喊我陳兄弟了,既然咱們是兄弟,那麼就別提錢,提錢就俗了啊我跟你講。”
我自然是不會要程虎頭的錢的,蘇薇薇跟黃強、梁鴻賢他們聽到我的話,也面面相覷,因為他們覺得我說這話有點兒裝過頭了,跟平日的我說話有點不一樣,而且他們知道我整個人有點摳門,今天出院慶祝都是跑去大排檔吃飯,此時願意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花這麼多醫藥費,肯定別有所圖。
蘇薇薇跟黃強、梁鴻賢幾個都不笨,他們現在已經瞧出來,我是拉攏這程虎頭,想把程虎頭收歸麾下呢。
蘇薇薇三個覺得我裝得有些過了,但是人家程虎頭不會呀,他在被小混混圍攻的時候,是我衝上來救他,他受傷了又是我堅持送他去醫院,甚至藥費我都親自掏包而且義正辭嚴的說不準他提錢,這在程虎頭心目中,我就是宋江級別的仁義大好人了。
我是不是宋江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程虎頭跟胡旋風李逵有點相似,就是有點憨笨。
他被我的言行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我就看看手錶,說都已經傍晚了,我們去大排檔取回摩托車,然後找地方吃飯。
程虎頭就說上他家吃飯,我其實也想進一步瞭解程虎頭,去他家自然可以瞭解更多,於是就立即同意了。
我們先去大排檔取了車,然後來到程虎頭家,他家就在老街深處,一棟舊公寓的六樓,只有八十平方米,家裡也很破舊,還有點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