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已近深秋,街道兩邊的銀杏樹葉變得金黃又透明,陽光照上去,閃著金子般的光澤。
陸天最近的稿子堆得太多了,他不得不在報社加夜班,報社裡靜得空氣都快凝固了一樣,只聽見陸天的筆在稿紙上沙沙作響,像樹上的蠶噬咬桑葉的聲音。
陸天寫得太累了,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已經漆黑一片,陸天有幾天沒回家了,熬過了這個夜晚,工作的壓力緩解一些後,他可以向社長請幾天假,回到家中美美地睡上一覺,睡到自然醒。
他剛打了一個盹,就被一陣鋼琴聲驚醒了,鋼琴聲時斷時續,好像是從樓下傳出來的。
陸天被這悠揚的鋼琴聲吸引住了,這琴聲如泣如訴,猶如一個女子在傾訴心裡的憂鬱,又如海水輕輕拍打著沙灘。
陸天看了看錶,夜裡12點了,這個時間是誰在樓下彈鋼琴呢?這棟樓下以前確實有一間音樂教室,自從報社搬過來後,少年宮就不在這裡了,怎麼會有鋼琴聲呢?
陸天沒了心思寫稿子,他想看個究竟,便躡手躡腳地下樓去尋找聲音的所在。
從四樓到三樓,再到二樓,琴聲越來越大,在一樓走廊的拐角處,陸天停了下來,琴聲就是從這間屋子裡傳出來的。
這間屋子是報社的一個雜物間,平時保潔人員放置一些收拾衛生的工具,屋子裡連鋼琴都沒有,怎麼會有琴聲傳出來?
儲物間沒有值錢的東西,門虛掩著,陸天不敢貿然進去,他順著門縫往裡面瞧,這一瞧不要緊,可把他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披著一頭烏黑的秀髮,背對著門,坐在一架鋼琴前,兩手悠然自若地彈著琴鍵,身體隨著琴聲自然而然地輕輕晃動著,如入無人之境。
這女子是誰呢?陸天輕輕地敲了一下門。琴聲戛然而止。陸天推開門,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陸天開啟儲物間的燈,裡面除了幾把掃帚,幾隻水桶,一些雜物外,根本沒有什麼鋼琴和女人。
真是奇了怪了,陸天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又出現了幻覺?當陸天把門關上時,琴聲又一次從屋子裡傳出來。
陸天嚇得蹬蹬蹬地往樓上跑去,進了自己辦公室,反鎖了門,再也不敢出來。
鋼琴聲停止了,有“當……當……當……”的高跟鞋踏出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上來,接著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陸天嚇得心快跳了出來,嘴唇發紫,心想:不要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