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姑娘被救回來時,便已被毒啞,問什麼她也只是搖頭,不肯多言。”謝行徵說著,語氣裡帶了幾分無奈,“我們只知她曾被一群人囚禁多日,尋得機會才逃出來了。”
紀韶華微微一怔,頗為訝異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謝將軍喚她為“慕姑娘”——看來,於慕雨連真名都未曾告訴他人。
正欲再問幾句,屋外卻忽有侍衛急步而入,回稟道:“啟稟,將軍,相爺,木縣上下已尋遍,仍未見慕姑娘蹤影。”
話音一落,謝行徵眉頭驟蹙,顯然愈發焦急。
當即抱拳,沉聲道:“陸相,小郡主,恕在下失禮——我需親自出去看看。”
說罷便轉身匆匆離去,步伐急促,毫不拖泥帶水。
院中頓時靜了下來,只剩紀韶華與陸崖並肩而立。夜風微動,營外火光搖曳,兩人站得不遠,空氣彷彿凝滯,陷入尷尬的沉默。
最終,還是紀韶華先開了口:“她……人呢?”
他垂眸輕笑,語氣一如既往的散漫:“不是我。”
陸崖自然知道她懷疑此事和他脫不了關系,但巧的是——此次,確實不是他所為。
畢竟,於慕雨已無繼續關押的價值,他沒理由將人放走之後,又平白再擄回去。
紀韶華有些意外,卻又很快想明白其中緣由。
此人並不難猜,除她與陸崖,在乎於慕雨行蹤,並能在短時間出手的人……也就只剩三皇子與於瑩瑩。
只是難猜,他們因何需要於慕雨。
此次於慕雨躲得如此小心,連謝行徵都沒問出她身份,那邊竟還尋得如此之快……
紀韶華不信陸崖毫不知情,只怕,他也在其中助推,只是不說罷了。
但他不說,她也不打算繼續問。
抬眸,兩人視線短暫交彙,又迅速移開,夜風掠過衣角,吹得她心跳都有些亂了節奏。
這一刻,紀韶華只覺得這院中待的格外不自在,連空氣都黏膩得讓人透不過氣。
知道於慕雨大機率是找不回來的,她低聲說了句:“我先回去睡了。”便轉身要走。
剛走出幾步,身後忽然傳來陸崖似笑非笑的聲音:“這次相信我嗎?”
紀韶華腳步一頓,垂眼睫毛輕顫,沒說話。
又是這個問題。
她想:陸崖這個人,大概是真的沒有安全感吧。
未敢轉過身看他,只輕聲留下一句:“陸相還是先學會相信我吧。”
話音落下,她沒再停步,逃似的快步離開。
茯苓在原地看了主子一眼,又望了望小郡主走遠的背影,默默俯身行了一禮,便忙快步跟了上去。
茯苓有些看不透兩人之間的氣氛。
那日她私自帶著小郡主前往木縣,早就犯了相府暗衛的大忌。按規矩,哪怕相爺直接下令處死她,或是斷手斷腳,都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