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墜落在其中的一座島嶼之中,他的渾身骨骼都不知碎了多少根,他的五臟六腑也震裂了多處,在陷入昏迷之前,他不能確定自己所在的方位,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還在深海海域之中。
至少在他的潛意識裡,這些島嶼上有沒有人不一定,但怎麼可能會有人給他喂藥,甚至會給他餵羊奶?
這真的讓他很疑惑。
以至於在腦海之中不斷的閃過了這些念頭之後,他才真正的開始感知自己的傷勢。
他很快苦笑了起來。
他只能看著這個草棚的頂部,眼睛的餘光看到的這片草地也是有限。
因為他的頸椎和脊椎都斷成了七八截,他甚至連抬頭和轉頭都做不到。
所幸他內腑的傷勢沒有惡化,在他陷入深沉昏迷時,他體內的氣機還在緩慢的流轉,那些常年修行帶來的本能,讓他的內氣漸漸的平復了他體內的傷勢。
若是有新鮮的修行者的元氣讓他吞噬,哪怕是他體內的骨骼寸斷,對於他而言也不算什麼難事。
但他體內沒有真元流淌,他無法用真元來接續這些斷骨,哪怕他生機遠比尋常人強橫,這些骨骼要自己長好,也必須需要很久的時間。
但對於他這樣的修行者而言,最為可怕的,是現在別說是一名修行者,恐怕是一名尋常人,都能夠殺死他。
光線在不斷的變化,從草棚頂端透下的光線從明媚變得更為濃烈,然後又緩緩暗淡。
光線的變化意味著時光的不斷流逝,魔宗一向是很有耐心的人,但在這種時候,明明知道時間只過去了不到兩個時辰,他卻還是覺得這近兩個時辰的時間無比的漫長。
遠處終於有很多雜亂的聲音響起。
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異彩,他聽出真的是有羊群在行走,羊群之中,還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這個人的腳步聲有些輕浮,不是修行者。
再接下來,他聽到了羊群的叫喚聲,聽到了那個人的呼和聲。
他微微的愣了愣。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而且似乎是一名年輕女子的聲音。
“這是什麼地方,是你救了我嗎?”
他想了想,發出了聲音。
腳步聲馬上變得快了起來。
那名女子朝著這個草棚奔跑了起來,當草棚裡的光線變得更暗淡,他頭頂上方的光線被這名女子的身影遮掩住時,他看清了這名女子的模樣。
這是一名年輕的牧羊女。
她的裝束和北魏的那些牧羊女有很大的差別,但她手中的皮鞭,身上那些汙垢和破舊…那種味道,卻和北魏的那些牧羊女無異。
她的面容很年輕,但面板被曬得很黑,她不算好看,但看著他時,模樣卻顯得說不出的羞澀。
她充滿驚喜的看著他,開始說話,同時做著手勢,但她的話語既不是南朝的話語,也不是北魏的話語,即便是真正走南闖北的他,也聽不太懂。
魔宗有些發愣,道:“所以還是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