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錢媽媽想象中當是盡興毆人的兩個官家小衙內,這會兒正被人痛毆。滿地打滾。
這兩個小衙內出了萬芳樓。見那土財主不過帶了三兩個人,雖是身材高壯。可瞧著憨頭憨腦,就不像打架的料,因此非但沒有提防,人家往巷子裡頭走,他們還暗暗得意,一門心思想著打他個骨斷筋折,給他長長記xìng,知道知道爺的厲害。
誰知道差不多到了揹人的地方,他們的隨從未及動手就叫人打了悶棍躺下了。兩人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踢翻在地,拳腳相加。
黑咕隆咚的,兩人連對方有幾個人都不知道,更是還手的餘地也沒有,心裡就有些慌。然聽著喝罵聲中有京城口音。便又壯起膽子,想仗著各自父親地名頭震懾恐嚇對方。便滿口叫罵著:“爺的父親可是吏部侍郎!”“爺地父親可是鴻臚寺少卿!!”“敢打爺?!想挨阜澤府地板子嗎?!”“敢打爺?!不要腦袋了嗎?!”
可那一群人聽了只頓了一下,有人低喝了聲什麼,便又動起手來,打得比方才還兇還狠!
兩人吃不住疼,再不敢逞強放狠話,只高喊“救命”,“打死人了”,還想著有路人或巡街的官兵來解救他們。可這麼個巷子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再到後來兩人聲嘶力竭,只剩求饒地份,滿口子“大爺饒命,饒命,咱們再也不敢了……”
這吵打聲一直傳到巷子盡頭,那裡停了輛標準的花樓馬車,雕花纏錦,脂粉溢香,四角挑著點點猩紅鴛鴦燈,桃花紋車簾內又有鴛鴦戲水聲。
那嬌媚的吟哦聲和外面哀切的求饒聲應和混雜,透著幾分詭吊。
待車廂裡聲音漸歇,一個黑衣漢子靠近車廂,咳嗽一聲,低聲道:“爺,再打兩個小子就要交代這裡了。”
車廂裡的男子平了平氣息,推開掛在他身上的女人,整了整衣襟,問道:“老實了?服軟了?”
那黑衣漢子躬身道:“回爺的話,求饒半天了。您聽……”他說著頓住口,那邊遙遙傳來爺爺長爺爺短的求饒聲,靜夜裡,聽得分明。
車廂裡的男子尋了酒壺含了一口藥酒,挑簾子跳下車,仰頭漱了口,又吐在地上,大著舌頭道:“走,去瞧瞧。”
兩人走到鬥毆現場,一干打手已經停了手,兩個小衙內趴在地上吭吭嘰嘰動也動不了了。
黑暗中那錦衣男子也分不出誰是誰,一捅旁邊地黑衣漢子,那漢子忙踢了一腳腳邊的人,道:“爺,這個喊他爹是吏部侍郎,那個喊他爹是鴻臚寺少卿。”
他腳邊的,正是吏部侍郎陸西原的三公子陸紹虞。
那錦衣男子在陸紹虞跟前蹲下身,啞著嗓子大著舌頭道:“小衙內,你不夠狠吶。”
陸紹虞雖自己雙手護住頭臉,但頭上還是捱了兩下子,腦子有些木,可這反應還不很鈍,聽了跟前人這話,曉得是反話,他忙道:“爺饒命,爺饒命……小子再也不敢了……”
錦衣男子搖了搖頭,又道:“你不夠狠吶。”
陸紹虞慌了神,只恨少生了條舌頭,急急道:“小子知錯了,爺饒了小子,小子不該犯渾潑了爺一身酒,小子賠爺衣裳,不,不,不,爺要什麼小子賠爺什麼!爺高高手,饒了小子吧……”他既看不清眼前這是什麼人,也辯不出他聲音是不是先前那位的,便只當他是那富商,止不住地賠罪求饒。
那錦衣男子嘖嘖兩聲,站起身,忽然踢了他幾腳,恨聲罵道:“就TMD因為你不夠狠……!”
他磨著牙,心裡罵著,就TMD因為你不夠狠,打斷了紀淙書地腕子而不是脖子!你TMD要是把紀淙書打死了,爺用費那麼大勁嗎?爺用花那麼些銀子嗎?!廢物!廢物!!
陸紹虞吃疼,胡亂喊著“爺爺饒命”。
那錦衣男子嘿嘿一笑,道:“爺爺,叫得親近。”說著腳下越發狠了。
陸家,你想娶七妹妹,你妹想嫁老六,嘖嘖,真是想和咱家親近親近啊,那爺就讓你親近親近。
他一下一下狠踹著他。。親近。爺讓你親近!
MD你個混蛋,今兒非把你黃子踹出來不可,叫你讓爺費勁!叫你讓爺費銀子!叫你讓爺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