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心裡哪有個痛快的?翌日就回府去找七爺七奶奶算賬,不想這倆人都沒在,倒有個不知死活的丫鬟跳出來說風涼話,武氏自然拿她撒氣,才有打丫鬟這一出。當晚五爺年訪知道了這事,還與媳婦說,不過是七八兩銀子的東西,不值當生這麼大的氣。
倆人帳子一撂,你儂我儂和和美美了,氣也消了。
誰知道十一早上,又有人來報,說七奶奶的姐夫唐成仁跑到長樂街年家當鋪去耍酒瘋,打了夥計,拿一頂氈帽換了三百兩銀子走。
原來初十晚上唐成仁跟著親戚們喝了點酒,又約著到長樂街賭坊賭錢。結果手氣差,輸個精光,因和賭友槓上了,一時氣盛就跑到隔壁年家的當鋪,硬要將一頂氈帽當三百兩銀子,好回去翻本兒。這當鋪開在賭坊邊兒上,晝夜開張的,本就是賺這些賭徒們押當錢的,夥計們見多了喝高了過來胡攪蠻纏的,因此也只把唐成仁當普通醉漢打發。結果唐成仁上去就給來攔他的夥計曲老三一拳。曲老三沒個防備,被打倒在地。唐成仁藉著酒瘋,過去按著曲老三就打,還張口閉口自己是七爺年誼的姐夫,叫朝奉趕緊拿錢。
護院打手是出來了,可聽了他這麼說,便只把他架起來罷了,也不敢動他,等掌櫃的來定奪打他不打。好在掌櫃的恰是七爺的心腹,認得唐成仁的,便好言相哄,想將他弄走。誰知道唐成仁軟硬不吃,定要銀子,踢踢打打的,一群人那裡瞅著,實在不像話。無奈之下掌櫃的只好取了三百兩銀子給他,打發他去了。然後竭力想壓著這事,只悄悄打發人去找七爺。
這事豈是能壓住的?十一一早,那頂價值三百兩銀子的破氈帽就放到了五爺五奶奶面前。
年訪聽了也火大了,武氏更不必提,摔盤子砸碗的罵。所以七爺來賠罪,夫妻倆是誰也沒給他好臉。
這會兒年訪聽媳婦拿這兩天的事穿成串說,便笑道:“罷了,罷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見識。你也莫和他們一般見識不是,彆氣了。這事就讓老七自己處置去,咱們不管他……”說著手往她腰上去解帶子道:“不是說頭疼要睡麼?左右我也不出去……為夫陪娘子……”
武氏啐了他一口,扒拉開他的手,道:“我可說的都是正經話,你別不往心裡去。老七不是個省事的!你想,若沒什麼仗勢,這姓唐的兩口子敢這般?老七用是用,可不能由著他隨性,不然鋪子還不都給他搬空了!”
年訪鬆了手,坐直了身子,瞧了她一眼,道:“現在老太爺是沒轍,只能把鋪子放給咱們管著,你也知帶著兄弟也是給老太爺瞧著的。若這會兒添了膩歪,回頭別說你想的那些,便是應得的也半分落不下。老七是油滑,卻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成不了大氣候。別因小失大。”
武氏冷笑道:“你還真等著應得的?咱家老爺是庶出,老太君的東西便是根針也沒他的份,你們兄弟幾個更是別想。年家攏共這些個鋪子,年家有多少兒子多少孫子?你應得的是多少?老爺沒官沒爵,沒進項,和夫人手裡就沒多少銀子。底下一群小兄弟,嫁娶的銀子都是房頭拿,再添人進口的,老爺夫人攢那點銀子夠什麼?誰養活他們?老大往軍中去了,下面可就是你了。你還能指望老七?我是不指望!他如今拿了多少出去,容易,將來你指望他再拿回來,難!現下不守著,將來更是沒東西了!”
年訪嘆了口氣,重新把她抱到懷裡,不再言語。
武氏也嘆了口氣,縮到他胸前,悶聲道:“你也沒官沒爵,咱靠的什麼?……只有鋪子真在咱們手裡才算踏實了。真有個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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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話說,我還沒開始虐誰呢……那個丫鬟就是個炮灰,不用理會。
說虐只是打個預防針,而且,咳咳,貌似我寫不出很虐的東西……
望著天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