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菲雖然說的是疑問句,可語氣卻是篤定的:“你派來見我的那個男人,他是記者?”
我看著倪菲,她還算友善的拍拍我的臉頰,提醒道:“離他遠點吧!”
說完,倪菲拿好桌子上的打火機,起身離開。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沒有動,深深的無力感幾乎快要將我壓垮。前所未有的絕望鋪天蓋地的襲來,我冷的不斷髮抖。
報仇,或許真的沒我想象的那般容易。
林靜和我說過,在最糟糕的時刻我們總是期望著上帝,可上帝往往都來的太遲了。
當時我問她,連你這樣的信徒都懷疑上帝,那我們其他人還能怎麼辦?
她告訴我,在上帝沒來的時候,我們需要自己處理糟糕的處境。
我以為,此生我不會有比精神病院再糟糕的生活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從咖啡廳出來,外面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左亞站在咖啡館紅白條的屋簷下抽菸,見我出來他討好的跑過來:“呂姐,你們聊的怎麼樣?”
我沒有說話,徑直往回家的方向走。左亞顧慮的看看窗簷往下滴著的水,追出來拉我:“呂姐,你等我送你回去吧……你的手怎麼了?”
“鬆開。”
左亞略微歉意:“呂姐,我剛才是不小心說錯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嘴比腦子快。”
這次會失敗不在意料之內,但也算是情理之中。我不想理會左亞,並不是因為倪菲給我提的醒,也不是他說錯了話……而是我們兩個的關係,本身就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前提下。現在共同利益已經不存在了,我們也不必要有什麼牽扯了。
左亞以為我是在生氣,他陪著我淋雨往家走。路上,他不放棄的一直喋喋不休的解釋。我靜靜的邁著步子,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快到家門口時,我猛然停住,左亞可憐兮兮的說:“謝天謝地,呂姐,你可算不生我的氣了。”
左亞看我還是沒有理會他,他奇怪的順著我的目光看……等看清我因為什麼停下來時,左亞也驚呆了。
在深秋寒涼的大雨裡,停著的是上次去接我出院的那臺車。而此時穿著白色結婚禮服站在雨裡臉色不善的男人,正是今天結婚的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