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你又沒錯,我知道,你是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才那樣做。金曉儀,喜歡一個人也必要讓自己變得卑微,讓自己無條件遷就對方,剛剛明明是我在無理取鬧,你有權利生氣,也有權罵我。”裴遠晟認真地說,“來,看著我的眼睛,金曉儀。”
她怔怔地看向他,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裡面像是包藏著銀河一般。
“若想讓人尊重你,你自己得先尊重自己。”他對她說道,“倘若有人用輕佻的態度對待你,你根本不需要忍讓,哪怕你再喜歡這個人,也一樣。沒有任何一份感情是值得你犧牲掉自尊的,身為一個女人,如果自己首先把自己放在一個很低的位置,不把自己當一回事,眼裡只有對方,那你猜,男人會怎麼看待這個女人?”
金曉儀無言以對。
她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她只知道,她喜歡一個人,她的全世界都要為這個人讓路。
這個人就是她的世界的主宰。
而這個人,現在坐在她面前,用他那雙漂亮的眸子注視著她,和她說著一些從沒有人教過她的東西。
“沒有男人會發自內心地尊重和喜愛一個連自己都不愛自己的女人。金曉儀,愛別人之前,先愛自己。不會愛自己的人,也一定不會愛別人。”
“自我犧牲式的愛情,只能夠感動自己,對你愛的那個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補充道。
“那……我對你的喜歡,是不是……也沒有任何意義?”金曉儀喃喃地說。
“當然不是。”他忍不住捏了一下她通紅的耳垂,“你不要太瞧不起你自己了,金曉儀,你很優秀,你把我照顧得很好,你是個非常不錯的女人,類似的話我說過很多次,所以,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不能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為你配不上我,而是因為我配不上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值得更好的。”
金曉儀搖了搖頭,“我不要別人,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裴遠晟無奈地看著她,“好吧,但是,金曉儀,我和你打賭,總有一天你會徹底忘掉我,擁有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我不和你賭。”金曉儀堅定地搖頭。
“為什麼?”裴遠晟好笑地望著她,“怕輸嗎?你放心吧,就算你輸了,也不會有人來找你要賭注。”
“我怕你輸。”金曉儀在裴遠晟不知不覺中完全解開了他的紐扣。
深色的睡衣敞開,露出瘦削而蒼白的身體,胸前心臟的位置有著非常可怖的剛縫合不久的傷口。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一些手術留下的疤痕。
看著他的身體,就能夠想象得到,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動過多少次手術,開過多少次刀。
她比以往都更要大膽地伸手撫摸上他身上那些新舊不一的疤痕。
她的眼中滿滿的全是心疼。
“裴遠晟,我愛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你。”她說著,湊過去,輕輕的吻上了他的胸口。
她臉上溼涼的淚水不小心沾上了他的胸膛,他感到面板上起了一層細小的波瀾,這樣的感覺於他而言十分的陌生,畢竟,從未有哪個女人如此大膽地吻他的胸口,也從未有哪個女人會在他胸口留下一滴眼淚。
“我第一次給你換衣服的時候,就知道……你從前那些傳聞都是假的,什麼和女人亂搞,有幾十個床伴——那都是假的,你根本不會那樣做,因為你要隱瞞你有心臟病的秘密,你不會隨便讓人看到你胸口做手術留下的疤痕。”金曉儀含著淚說道,“再說,你這樣有潔癖的人,又怎麼會和別人隨便上床……”
“別說了。”裴遠晟制止了她,“現在不是討論我私生活的時候。”
金曉儀吸了吸鼻子,幫裴遠晟褪去了身上沾了血的衣物,重新拿了一套乾淨的睡衣給裴遠晟換上。
給他穿衣服的時候,他心情又好了起來,開始逗她:“不趁機多摸幾下嗎?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兒了。”
金曉儀手指在他胸膛上劃過,心裡又泛起細密的痛意:“我看到了只會覺得難受和心疼,手指碰上去的時候,更覺得疼,好像你過去怎麼樣疼過,都隔著我的手指傳到了我身上。讓我也感受了一遍那種種疼法。”
“哦?是怎麼樣的疼法。”裴遠晟覺得好笑。
“很多種……”金曉儀搖搖頭,“不說也罷。”